第119章(第1頁)

嘴唇咬得死緊,腦門全是冷汗。

可那雙眼睛,死死盯着釘死的老頭,冰得滲人沒一點波動。

車間裡又死靜了。

就沖壓機還在嗡嗡嚎。

工人們瞅着釘在機器上的白發老頭,又看看肩頭冒血的徐瑩,一個個大氣不敢出。

“刀姐”倆字沒人敢喊。

我走過去,刺啦撕下自己裡子還算幹淨點的布條,想給她紮肩膀。

徐瑩擡手擋了一下。

她沒看我,眼珠子還焊在老頭身上。

“死透了。”

我不管,硬掰開她的手,用布條死死勒住她肩上那個冒血的眼兒。

布條很快被血洇透,溫乎乎的。

“逞什麼能!”

徐瑩疼得身子一哆嗦,可咬着牙沒吭聲。

就在這時,“哒,哒,哒”的高跟鞋聲從車間黑影裡傳出來。

梁莎莎走到釘死的減速箱前。

她瞅着老頭那張死不瞑目的臉,又看看那把貫穿琵琶骨,深深紮進鐵皮的長刀,還有底下彙成一灘的黑血。

最後,落回控制台上那本糊過腦漿又被擦巴幹淨的賬冊。

她彎腰撿起賬冊。

掀開被血泡得發硬發黑的封皮。

裡面紙頁都粘一塊兒了。

她沒翻内容,手指頭在封底一個不起眼的夾層邊角摳了幾下。

“嗤啦!”

一聲輕響,她硬是從那硬殼封底裡,撕下一張薄得透明的塑料片。

塑料片上,爬滿了頭發絲細的銀色道道,還嵌着幾顆米粒大的亮片。

“芯片?”我眉頭擰成疙瘩。

梁莎莎沒搭腔,捏着那塑料片,對着車間頂棚的燈泡轉着角度。

燈光穿過塑料片,牆上投下些彎彎扭扭的銀線影子,那幾顆亮片,卻在光影裡拼出個模糊的

畫在破皮子上的地圖邊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