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嗡嘎吱吱!”
沉重的銑刀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,猛地切入固定在夾具上那塊亮晃晃的合金毛坯。
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瞬間撕裂了車間的死寂。
火花像被激怒的毒蛇,從刀頭與金屬的咬合處瘋狂迸濺出來,映亮了她那張慘白如紙,卻帶着瘋狂偏執的臉。
“你他媽瘋了!停下!”我沖過去想拉她。
迸濺的火星子像燒紅的針,有幾顆直接燙在她l露的手背上。
“滋”地冒出白煙!
她疼得渾身一哆嗦,手卻沒松,反而把吃奶的力氣都壓在手柄上,眼珠子死死盯着飛速旋轉的刀頭下那一小片正在成形的弧面,嘴唇咬出了血!
“震動震”
“壓住!老孫頭!壓住另一頭!”
老孫頭如夢初醒,撲過去用整個身體壓住夾具的尾部,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跳。
汗水和油污混在一起,順着他溝壑縱橫的臉往下淌。
“冷卻液!強子!冷卻液加大!”徐瑩頭也不擡地嘶喊。
強子紅着眼,沖到冷卻液箱邊,把閥門擰到了底。
發綠的液體嘩地湧出來,澆在滾燙的工件和刀頭上,騰起一大片帶着怪味的白霧。
徐瑩的身體随着機器的震動劇烈地顫抖着,像狂風裡的一根蘆葦。
每一次震動都像重錘砸在她的小腹上。
她的臉色由白轉青,額頭上豆大的冷汗密密麻麻地冒出來,彙聚成小溪往下淌。
突然,她身體又猛地一僵,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嗚咽。
又是一陣劇烈的幹嘔,她身體搖晃得厲害,幾乎要撲倒在飛速旋轉的刀頭上。
“操!”我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,再也顧不得其他,一步跨過去,從後面死死抱住她的腰,用自己身體當支架撐住她,替她分擔着手柄上傳來的巨大壓力和震動。
那微微隆起的腹部隔着薄薄的衣服貼着我手臂。
“滾開!”
“别擋着我!就差一點!”
“壓住!都他媽給老子壓住!”我沖着老孫頭吼,自己也把全身力氣壓在進刀手柄上。
時間一分一秒,像淬毒的刀子在人身上慢慢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