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藥棉蘸飽了那棕黑色的藥水,捏着鑷子,手懸在半空。
那鑷子尖,離我腦門上那個還在汩汩冒血的窟窿眼兒,就幾寸遠。
“忍着點”她睫毛上還沾着沒幹的淚珠子。
“得得把玻璃碴子弄出來,不然爛裡頭”
“弄呗。”我哼了一聲,閉上那隻沒被血糊住的左眼。
心裡那點邪火撞沒了,等着挨這一下。
鑷子冰涼的尖頭終于碰上了我火辣辣的頭皮。
那感覺,像燒紅的烙鐵突然被冰渣子戳了一下,激得我渾身一哆嗦,後背肌肉瞬間繃緊。
冷汗唰地冒出來,混着血水往下淌。
“嘶”
徐瑩的鑷子尖小心探進傷口,夾住一塊碎玻璃。
我能感覺到那冰涼的金屬在皮肉裡劃拉,輕微的刺痛混着剝離感,一下下扯着神經。
“媽的!盧三那老王八”我咬着牙。
“還有那幫小鬼子,山本,操他姥姥的一個都跑不了!”
徐瑩沒吭聲,全副精神都擱在她手裡那點精細活上。
嗤一聲輕響,又一塊沾着血的,指甲蓋大小的碎玻璃被拔了出來,丢進旁邊一個空鐵盒子裡,哐啷一聲響。
額頭上那個血窟窿沒了玻璃堵着,血冒得更歡了,一股熱流順着眉骨滑下來,流進我嘴角。
“操!”我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臉,眼前紅霧散開點。
徐瑩趕緊用藥棉蘸着碘伏,往傷口上壓。
棕黑色的藥水一碰破皮,那感覺
我身體猛地往上一挺。
差點把徐瑩撞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