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廷煜腦中轟轟亂響,他忽然快步走了過去,像是要驗證什麼一般,擡手在醫生驚訝的目光中,掀開了那塊白布。
窗外的樹葉,在暴雨中狂烈地搖晃。
太平間頂燈的光芒,閃動得讓人眩暈,仿佛忽而是刺目白晝,忽而是黑夜陰影。
可他還是看清了,躺在手術台上,那個臉色灰敗,失去了所有生機的人,不是夏笙是誰?
是夏笙,死的真的是夏笙!
傅廷煜怔怔地後退了一步,這一刻,胸口悶痛的仿佛連帶着呼吸,都停止了。
周圍的一切在他眼底,仿佛被定格慢放般,嘈雜的人聲被擴大數千倍一點點傳入他的耳中。
他死死盯着夏笙的臉,猛地伸手去抓她的肩膀。
“夏笙!别裝了,裝病裝夠了,你就裝死是嗎?不是要離婚嗎?現在就起來去離婚啊!”
聞聲而來的保安伸手将他架開:“先生,你冷靜一點!”
“我很冷靜!放開我!”
傅廷煜往夏笙走去,保安卻死死攔在他身前,讓醫生将夏笙放入冰櫃中。
他伸出手,卻始終觸碰不到一星半點。
明明夏笙就在他眼前,離他那麼近,卻又仿佛隔了無限遠的距離,隔了一個世界的距離。
隻能眼睜睜看着她一點點,被封存入冰櫃卻無能為力。
醫生看着他的樣子,歎了口氣:“逝者已逝,你别太傷心了。”
“傷心?”傅廷煜冷冷地道,“我一點也不傷心,我隻是可惜,她不能活着接受懲罰。”
“是嗎?”醫生幽幽看着他的臉,“那你為什麼流淚?”
傅廷煜一愣,伸手往臉上一摸,一片濕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