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悅給那小女孩夾了蝦,再看我時,臉上已經寫滿了嘲弄:“快三十的人了,卻還是個服務生,不丢臉嗎?好歹,你也當個領班啊。”
她說完,其他人便大笑。
在座的各位,就如十年前一樣,習慣性的給顧悅捧臭腳。
他們的邏輯很簡單,顧悅怼誰他們怼誰,以此示好,來換取好處。
讀書時,這好處可能是顧悅随手丢的一包煙。
那麼如今,或許就會是一份體面工作吧。
為了生活嘛,不寒碜,能理解。
我笑着将酒放下,看着顧悅說:“我來送瓶酒而已,祝你們玩的開心。”
說罷,我便打算離開。
其實我有想過,是不是要擺明身份,打一打這位千金小姐的臉。
可成熟的商人是有自由修養的,這麼幼稚且降智的事情不會去做。
至于徐知舟,我沒去看他,因為沒有意義。
他都結婚生子了,又何必糾纏,更不會放不下。
“蘇輕語,顧悅沒說你可以走啊。”
這時候,距離門口的石皓站了起來。
他從來都是顧悅的頭号狗腿,十年前就是,如今也一定是。
否則他不會坐在靠門口的位置,坐在這裡,是方便幫顧悅跑腿。
顧悅也站起身,雙手撐着桌子說:“蘇輕語,十年沒見了,既然趕上了同學聚會,那就聚一聚吧。”
“我還要工作。”
我淡淡一笑:“我也努努力,争取三十歲之前當個領班。”
然後,哄堂大笑。
3、
我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。
黑耀會所的領班很值得笑嗎?
扣除五險一金後,還有兩萬的月薪,以及年底第十三個月的薪水,還有各種補貼,這樣的工作可笑?
我仔細看了他們的樣子,衣着光鮮不假,卻也隻是商場随時能買到的牌子而已。
放在桌上的車鑰匙,也是中低端居多。
可他們眼中,卻依舊寫滿了成就感。
他們的優越感,哪裡來的?
一個叫王曉靜似乎瞧見我看她車鑰匙了,陰陽怪氣的說:“蘇輕語,你該不會連車都沒有吧?我這福特雖然才十幾萬,但好歹也是四個輪子的,你現在還騎電動車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