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夜,我沒怎麼睡。
夢裡全是回京前那一夜,顧景琛醉在書房裡,抱着我嘀咕:“盈盈别走”
他說話時語氣像孩子,像夢呓,我那時候還以為他是裝的。
現在想來,他那時是真的醉了,也是真的怕我走。
可惜了,他怕的太晚。
次日清晨,我正要出門買些年節要用的東西,剛推開門,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外。
我腳下一頓。
顧景琛。
他沒穿官服,隻是一身淡青的窄袍,站在雪裡,鬓邊帶着霜氣,像是趕了一夜路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
我語氣比我自己預想的還冷。
他靜靜看着我:“東宮散了。”
我怔住。
“謝婉儀瘋了,東宮上下人心惶惶。聖上下旨,讓我辭位養疾。”
“你不做太子了?”
他點頭:“是。”
我說不出話。
“我以為你會來找我。”
“我沒有。”
“我等了你很久。”
我輕笑:“你等我幹什麼?”
他擡頭望着我,眼底盡是疲憊:“等你原諒我。”
“那你怕是要等很久。”
“我可以等。”
我轉身要走,他忽然說:“盈盈,我來送一件東西。”
他取出一卷畫軸,遞給我。
我猶豫了一下接過來,展開,是一幅畫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