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(第3頁)

我猶豫了一下接過來,展開,是一幅畫像。

畫上女子着素衣,立于桃林,眼神溫婉,笑得極輕極淡,恰是我多年前在永平寺初遇他那日的模樣。

那天,我背着藥箱,在後山采藥,他誤入山林,見我一身素白,還以為我是什麼仙女。

後來他跟我說:“那天你回頭看我,我就知道,我這輩子栽你身上了。”

我盯着畫,手指顫了。

“你既然栽了,為什麼還要拔出來?”

他低笑,笑得像在自嘲:“我拔不出來,是我把你推走了。”

“我隻想告訴你,這幅畫,我畫了七年。”

“七年來,你不在我眼前,就在我筆下。”

“姜盈。”他低聲說,“你願不願意,給我一個機會?”

那一瞬,我所有僞裝的冷漠,差點崩塌。

可我知道,不能。

我走過最深的傷,也看過他最狠的樣子。

我可以原諒,但回不去了。

“顧景琛。”

我看着他,語氣平靜:

“你畫了我七年,我卻隻想把你忘掉。”

他怔在原地,像被生生凍住。

我輕輕合上畫軸,交還給他。

“這不是我了。”

我轉身往城中走去,背影在雪地裡被風吹散。

夜裡,沈卿山翻身下榻,把一封密信投進火爐。

火光舔着紙面,露出上面最後一句話:

【若再拖延,太後将啟廢儲之議——速回東宮,速清障礙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