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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仰起臉,淚眼朦胧中帶着“懇求”,

“爹!求您将陳師父和弟弟妹妹接回府吧!給他們一個名分!讓他們堂堂正正做雲家的子孫!女兒女兒定會将他們視若親出,好好照拂!絕不讓爹憂心!”

轟——!

靈堂内外,徹底炸了!

“天爺!大小姐是瘋了嗎?!”

“她她竟要在親娘靈前,接外室進門?!”

“還還要認野種做弟妹?!”

“這這就是她的孝道?蘇夫人死不瞑目啊!”

竊竊私語瞬間變成了壓抑不住的驚呼和議論。

雲震山的臉色精彩紛呈,驚愕、狂喜、難以置信,最後統統化為一種被巨大“驚喜”擊中的“激動”。

他看着我,眼神複雜到了極點。

我把他想做卻不敢做、想說又不能說的事,在他最需要穩固“深情”人設、保住貢品訂單的關鍵時刻,以一種最“大度”、最“孝順”、最“顧全大局”的姿态,當衆捅了出來!

在朝廷特使面前!

我的話如同春風吹進雲震山心裡。

他嘴唇哆嗦着,老淚縱橫,一把将我扶起,聲音“感動”得發顫,

“錦兒!我的好女兒!你你竟如此深明大義!顧全大局!為父為父”

他哽咽難言,轉向衆人,尤其對着朝廷特使,痛聲道,

“家門不幸但得此孝義雙全之女,實乃雲氏之幸!震山代雲家列祖列宗謝過小女!”

朝廷特使面面相觑,最終為首那位深深看了我一眼,緩緩道,

“雲員外父慈女孝,實乃佳話。”

一場驚世駭俗的靈堂“認親”大戲,在我泣血的“孝心”演繹下,竟成了“深明大義”的典範。

雲震山的“深情”與“無奈”,我的“純孝”與“大度”,被牢牢焊死。

蘇婉的棺木靜靜停在那裡,像一個巨大的、無聲的諷刺。

我冰冷的閨房。門栓落下。

臉上所有的哀戚、純善、大度,瞬間褪得幹幹淨淨。

隻剩下徹骨的冰寒與嘲諷。

進門?

好啊。

這錦繡雲府的大門,我親手為你們敞開。

進來才能讓你們摔得更慘,死得更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