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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三百畝良田城南的鋪面都去哪了?!你說過護他們一世周全,你不能食言!”

“爹,田莊經營不善,是女兒的失誤。就像當年,您對外祖父的失誤一樣。”

雲震山渾身一震,眼裡的充滿驚恐。

“當年外祖父看中您是個人才,把蘇家的染織秘方分你一半,讓你入贅,手把手教你經營商路,您卻在他晚年聯合商埠的掌櫃,故意壓價抛售蘇家的綢緞,斷了他的現金流;又買通賬房,僞造虧空文書,逼得他急火攻心,中風癱在床。然後轉頭就把蘇家的核心工坊,變改成了‘雲記’的産業。”

他的瞳孔驟然收縮,像是見了鬼。

“您嫌病中的娘親礙眼,就勾着陳素心日日在她面前晃,故意氣她。那碗讓她徹底斷氣的藥,是您默許陳素心端進去的?”

說到這裡,我眼中突然湧淚。

娘親生病之時,總是對我說,

“錦兒,你爹他他又帶那個女人去看鋪子了那是你外祖父留給我的念想啊”

那時雲震山就站在門外,我隻得假裝看不見娘親眼裡的悲傷,

“娘,爹也是一時心軟。您身子不好,别氣壞了自己。家和萬事興,您就原諒爹這一次吧。”

那些話,字字像淬了毒的針,不僅紮在母親心上,更紮在我自己喉嚨裡。

我看着她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,最後隻剩下一片絕望,那時我就知道,我成了幫兇,成了這把刺向娘親的利刃。

“這輩子您一直攻于算計,喜歡把一切都攥在手裡。可惜您算錯了一件事。”

我俯下身,聲音壓得極低,隻有他能聽見,

“您總說景明眉眼像您,其實啊,他笑起來嘴角那道疤,跟張德海年輕時一模一樣。”

“不不可能你撒謊!”雲震山胸口劇烈起伏,突然一口黑血猛地噴出,雙手死死抓住錦被。

我看着他眼裡最後一點光亮徹底熄滅,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絕望。

他張着嘴,似乎想說什麼,卻隻發出嗬嗬的聲響,最後頭一歪,徹底沒了氣息。

窗外的雨還在下,敲打着窗棂,像是在為他送行。

我站在一旁,輕輕撫上他的眼睛,心裡一片平靜。

娘,您看,雲家的戲,快要落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