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院一個星期多,醫生确認沒問題,貝米出院了,但又在家裡修養了一個星期,這期間程小瑩也沒來找茬,日子過得還算平靜。
隻是,那份由警衛員轉交的骨湯,成了每天雷打不動的任務。
保溫桶準時出現在門崗,她喝完,王媽再把空桶放回去。
至于季延禮本人?連個影子都見不着。
貝米想到這兒,眼裡就忍不住冒出小火苗,這男人,體貼是真體貼,可這公事公辦的态度,比李英母女倆的冷嘲熱諷還氣人。
他大概覺得每天派個保溫桶來,就算是完成了季奶奶交代的照顧任務吧。
真是塊又硬又臭的石頭。
今早,吃完早餐,貝米便打算上學去了。
推開小院門,她深深吸了一口帶着桂花香氣的空氣,躺了這麼久,骨頭都要躺酥了。
今天還穿了條新做的碎花連衣裙,襯得她那張小臉越發小巧,就連眼神也重新恢複了往日的靈動神采。
剛走出大院那扇鐵門,腳步就頓住了。
一輛熟悉的軍綠色吉普車,靜靜地停在路邊那棵老槐樹下。
車身沾着些露水,像是剛開過來不久。
駕駛座的車門被推開,季延禮高大的身影利落地跨了出來,幾步走到貝米面前,擋住了她的去路:“上車,我送你。”
他今天沒穿軍裝,換了件灰色工裝外套,裡面是件幹淨的白色汗衫,襯得那張極其好看的臉少了些平日的高冷,多了幾分随性的英俊。
貝米微張着嘴唇,眼裡是實實在在的驚訝,完全沒想到他會來。
但心裡那點小小的波瀾還沒漾開,就被更快的念頭壓了下去。
肯定是季奶奶不放心,硬讓他來的。
一這麼想着,貝米垂下眼睫,掩去那絲說不清是失落還是什麼别的情緒,聲音也淡了下來:“不用麻煩季團長了,我自己坐公交車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