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小瑩嗤笑出聲,把筷子往碗上一擱,然後斜睨着李靜,眼神鄙夷,
“呦,李靜,你臉皮可真夠厚的,貝米好歹是我爸的親女兒,勉強算這家的主人,你算哪根蔥,也想跟她比?想住這兒,想讓我爸給你開後門?行啊,你倒是也改口叫聲爸來聽聽,說不定我爸心一軟,真就給你打招呼了呢。”
“程小瑩!胡說八道什麼,沒大沒小。”
程康年被女兒這口無遮攔的話氣得不輕,雖然程小瑩說的是實情,貝米能進來确實是他運作的,但這種事怎麼能擺到明面上說?
還扯上什麼叫爸?簡直荒唐!
李靜被程小瑩當衆羞辱,臉瞬間漲得通紅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,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,求救似的看向李英。
李英心疼侄女,又恨女兒不給她面子,氣得嘴唇哆嗦,卻礙于程康年的怒火,不敢再出聲。
飯桌上的空氣凝固了,隻剩下程小瑩挑釁似的冷哼。
貝米坐在風暴的邊緣,全程安靜得像不存在,她吃着碗裡的米飯,動作斯文。
程小瑩對李靜的敵意,比預想的還要深。
李靜這看似懂事,實則挑撥離間的話術,也一點沒變。
原著裡那兩個狼狽為奸欺負原主的人,現在自己先掐起來了,真是省心。
夜深,程家總算安靜了下來。
貝米端着臉盆,趿拉着塑料拖鞋,慢吞吞地從走廊盡頭的洗澡房走出來。
涼水澡洗得她皮膚發緊,帶着點微涼的濕意。
真懷念季家那個暖烘烘的浴霸啊,熱水兜頭淋下,能把骨頭縫裡的寒氣都驅散。哪像現在,隻能咬牙忍着涼水,匆匆洗個戰鬥澡。
貝米裹緊了身上單薄的白色棉布睡衣,心裡默默歎氣,這天氣還能勉強扛一扛,等到數九寒冬,這涼水澡可怎麼熬?
她甚至開始認真考慮,要不要想辦法,讓程康年也給洗澡房裝個浴霸。
這念頭剛冒出來,又被她自己按了下,李英能同意才怪。
走廊裡隻亮着一盞昏黃的小燈泡,光線朦胧。
貝米走到自己房門口,剛擰開門把,隔壁給李靜住的客房門開了。
李靜走了出來。她似乎也剛洗漱完,換上了一件半舊的碎花睡裙,頭發用一根橡皮筋松松地綁在腦後。
看到門口的貝米,她腳步頓了一下,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樣,黏在了貝米身上。
昏黃的燈光下,貝米穿着條簡單的純白色棉布睡裙,裙擺剛到膝蓋。
因為被涼水激過,她的皮膚透出一種幹淨近乎透明的白皙,臉頰卻因為水汽泛着自然的紅暈。
寬松的睡裙掩不住少女纖細玲珑的腰身曲線,裙擺下露出的小腿線條勻稱筆直,腳踝纖細,踩在塑料拖鞋裡的腳趾頭圓潤可愛。
李靜的眼睛亮了一下,随即又被更深的情緒覆蓋。
同樣是剛洗過澡,看着貝米那身白得晃眼,像是自帶柔光的皮膚,再看看自己身上這件洗得發白顔色暗淡的睡衣,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鑽進了她的心。
明明是一樣的年紀,一樣的清水洗臉,貝米的皮膚怎麼能這麼好,白得細膩,像上好的細瓷,連一點瑕疵都看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