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來了。
胡玫天天在跟他念叨這個發卡,他煩了,有次應酬喝醉後管溫言要。
“這個彩虹馬适合小姑娘,你喜歡我給你定做個新的吧,用整顆的鑽石好不好?”
她垂眸煮醒酒湯。
熱氣蒸騰中滿屋藥氣。
苦的。
澀的。
“我二十二歲,未婚,也能當小姑娘。”
他覺得自己挨了記軟刀子。
紮得難受。
語氣也冷下來:“這麼個小玩意兒,丢在街上都沒人撿,真不知道你再執拗什麼。”
她把醒酒湯戳到他面前,“所以,你費這麼多心思管我要,是要扔大街上看有人撿嗎?”
被她清澈的眼盯着。
他心裡說不上的發虛,沒再争執下去。
那天後,她再也沒戴過這隻發卡,他以為她不需要,自然而然拿了給胡玫。
那段時間胡玫天天戴着。
溫言其實看到了吧!
她當時在想什麼呢?失望還是憤怒?又或者是像他現在一樣難過,好像心被人挖了。
她不說,他無從得知。
隻是默默感受着悔意,一點一點侵蝕進心肺,彙聚多了,逐漸變成疼痛。
“怎麼?後悔了?”
胡玫努力想扒開自己,因肌肉失控睜不開的眼睛,想更清楚地看着他痛苦。
可惜徒勞。
扒了半天依然是松手就阖上。
她需要錢,有錢就能做修複,修複後就能擁有美貌,擁有美貌就什麼都有了。
她爬起來歪着嘴巴說:“後悔也彎了,你現在是同光蛋,她看不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