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恍然。
那不是什麼小姑娘,明明就是她自己呀!
那個從被母親懷上,就無數次要被殺死的自己,小小的年歲就要艱難求生。
那麼多人說遇到危險時,痛苦時,喊媽媽要比求神還有效,可她從來沒喊過。
母親遠不如媽媽親昵。
溫以棠也不需要她的親近,甚至在她有孕時推她下樓,所以她算什麼母親呢?
她漸漸疼的不行了。
全身血液都是冷的。
就連意識似乎也要走遠。
她忽然覺得這般也挺好,可以毫無牽挂的去死了
周易打開被子,看見她身下一團刺目的紅,他吓得站不穩,明明還有藥沒吃完,胎怎麼會落下來?
他抱起溫言往外走,顫着唇輕聲說:“别怕,很快就過去了,醫生都在,我不會讓你有事。”
溫言聽到他大口喘息。
心跳如驚雷一般炸在她耳邊。
就連他的嗓音也是抖的。
她很想問他,你心腸那麼黑,下手那麼狠,也會慌嗎?你慌什麼呢?
可她說不出來,疼痛幾乎奪取她的一切,和斷手那天一樣的絕望感覺。
那天她疼極了還能喊哥哥。
如今又能喊誰呢?
什麼都沒了。
沒了好,和這個人世有關的一切都終結掉,她走得也會安心。
質本潔來還潔去。
了無牽挂。
劇烈的疼痛在變輕,溫言恍然覺得,原來死亡真的是解脫,連疼痛都沒了。
“言言,聽得到我說話嗎?”周易把她放到樓下房間的床上,“你睜眼看看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