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!”
溫言尖叫着醒來。
入目一片雪白,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斥,居然又是在醫院裡。
“醒了?”周易坐在床邊,“你昏迷了大半天,餓了吧,雲姨煲了雞絲粥。”
溫言剛醒,腦子還有些遲鈍,一時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,隻看着他發呆。
向來一絲不苟的人,滿身落拓,兩眼裡染滿倦意,眼睑泛着青。
本是很完美的臉型,胖一分會失了味道,瘦一分則不夠完美,如今顯出清瘦來。
她支着手坐起身。
小腹劇痛。
她皺眉,逐漸回憶起發生了什麼,和昏沉中那刀絞般的疼。
手,輕輕撫上小腹,那裡平坦如初,好像什麼都沒有變,卻又真的不存在了。
她輕輕阖上眼。
無力感侵襲着身體,不管她多努力,還是救不了自己的孩子,當然也救不了自己。
周易看着她,濃濃的心疼湧上來,隻覺得是自己欠了她,端的是無地自容。
許久後,她睜開了眼,輕聲問:“它呢。”
周易想回應,卻不知如何說。
流了?
沒了?
死了?
還是應該說被他殺了?
血染紅的裙子,蜿蜒攀爬到腳腕的血痕,醫生用器械取出的碎肉,還有用了麻藥依然痛得嗚咽的她
哪一項不是他的疏忽。
不是他的罪?
“我問你為什麼不回?你不說話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了?我就會忍下去嗎?”
她眼眶發紅,淚光閃爍。
周易伸手輕輕摩挲她的臉,力道很輕很輕,仿佛稍稍用力,她就會碎了一樣。
溫言望着他,忽然狠狠咬住他的手,有多絕望就咬得多用力,嘴裡充滿血腥味,依然沒有松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