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建興心裡頓時就虛了,一股寒氣從腳底闆竄了上來。
“你你少在這吓唬人!”
他色厲内荏地罵了一句,卻不敢再看白瑜昕的眼睛。
“瘋婆子!”
他恨恨地啐了一口,推開旁邊的王工頭,罵罵咧咧地就往外走,腳步快得像是後面有狗在追。
眼看靠山跑了,王工頭臉上的冷汗唰就下來了。
他怎麼也沒想到,姜振東這個平時悶不吭聲的泥腿子,居然娶了個這麼厲害的婆娘!
這要是真把事兒捅到縣長那裡,他這個工頭也别想幹了!
王工頭連忙擠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,搓着手上前。
“哎呀,弟妹,弟妹你消消氣,這,這都是誤會!沈公子就是喝了點酒,在這說胡話呢,你可千萬别往心裡去。”
他一邊說,一邊從自己兜裡掏了半天,摸出幾張皺巴巴的票子,塞到白瑜昕手裡。
“這是一點心意,給振東兄弟買點雞蛋補補身子,就當是哥哥我給兄弟賠不是了!”
他塞過來的是五張十塊的大團結,足足五十塊錢。
這年頭,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三十來塊,這五十塊錢,頂得上一個壯勞力快兩個月的工錢了。
姜振東眉頭緊鎖,下意識就要拒絕。
這是拿錢來堵他們的嘴,更是拿錢來羞辱他!
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,白瑜昕已經快他一步,一把将那五十塊錢搶了過來,緊緊攥在手心。
姜振東愣住了。
白瑜昕卻連看都沒看手裡的錢,一雙眼睛依舊冷冷地盯着王工頭。
她忽然想起來,原主的記憶裡,姜振東每個月都會把工資悉數上交,但那點錢,跟現在工人的普遍工資根本對不上。
當時原主隻顧着嫌錢少,鬧着要離婚,根本沒往深處想。
現在看來,這裡面的門道可深了。
這個王工頭,怕不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。
白瑜昕心裡有了底,往前走了一步,壓低了聲音,那聲音隻有她和王工頭能聽見。
“王工頭,我男人老實,不代表他媳婦也傻。”
“他每天天不亮就來上工,天黑了才回家,幹的都是最累最重的活,你每個月就給他開那點工錢,剩下的都進誰的腰包了,需要我幫你算算賬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