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她找了塊藍布，把小瓷盒一個個包好，放進菜籃子裡，又找了塊木闆，用燒過的炭條在上面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：祖傳祛痘，無效退錢。
一切準備就緒，她提着籃子，扛着木闆，就去了鎮上最熱鬧的十字街口。
她找了個不礙事兒的牆根，把藍布往地上一鋪，藥膏擺好，木闆往旁邊一立，一個簡陋的攤子就算支起來了。
正是趕集的點，街上人來人往，很是熱鬧。
不少人路過，都好奇地往她這邊看兩眼。
“喲，這賣的啥啊？塗臉的？”
“還祖傳秘方，吹牛吧！”
幾個年輕姑娘結伴路過，看見那木闆上的字，都捂着嘴笑，指指點點的，就是沒一個上前來問。
白瑜昕也不急，就那麼安安穩穩地坐在小馬紮上。
可眼看着日頭一點點升高，街上的人來了又走，走了又來，她攤子上的二十多盒藥膏，還是一盒沒少。來問的人，一個都沒有。
日頭從正當空，一點點地偏向了西邊的山頭。
十字街口的人潮，也從最鼎盛的熙熙攘攘，變得稀稀拉拉。
白瑜昕面前那塊藍布上，二十多個小瓷盒整整齊齊，一個都沒少。
她從一開始的挺直腰闆，到後來也有些撐不住了，背靠着冰涼的牆根，看着人來人往，心裡那股子火熱的勁頭，也跟着西斜的太陽一起，一點點地涼了下去。
她想得太簡單了。
在這個年代，大家連飯都吃不飽，誰會花錢在這種不頂用的東西上？
更何況，她一個無名無姓的年輕女人，擺個攤子就敢說是祖傳秘方，不被人當成騙子就不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