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上午,當謝明德提着一網兜水果和兩罐麥乳精踏入姜家小院時,聞聲而出的白瑜昕着實愣了一下。
“白同志,昨天的事,實在汗顔。”謝明德将東西擱在桌上,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歉意與感激,“讓你受驚了,是我治家不嚴。”
“謝科長,您言重了。”白瑜昕給他倒了杯水,動作沉穩。
“還叫什麼科長,叫我老謝就行。”他擺了擺手,一聲長歎仿佛抽走了渾身的力氣,“其實,這層窗戶紙,就算你不捅破,也捂不了幾天了。她對蘭蘭的所作所為,街坊四鄰又不是瞎子。我過去總當她是脾氣使然,現在才回過味來——原來是心裡裝了旁的人,連帶着看自己的親骨肉都成了眼中釘。”
話到此處,他似有些說不下去,目光無意間掃到院裡桌上還剩的幾塊蛋糕,便信步走了過去,拈起一塊。
“你這手藝,真是不錯。”老謝吃了一口,眼睛一亮,“比我們國營飯店後廚的老師傅做的都強。”
他看着白瑜昕,忽然有了一個念頭。
“我就是國營飯店的廚子。白同志,你有沒有興趣,來我們飯店上班?專門做白案,做這些糕點。工資和待遇,都按正式工的算。”
白瑜昕捏着水杯的手指緊了一下。
去國營飯店當正式工?
這在眼下,可是鐵飯碗,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!
“我當然願意!”
等謝明德一走,白瑜昕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家裡人,院子裡頓時一片歡騰。
晚上,姜振東從碼頭回來,一進門就聽見張如玉和姜曉雨在興高采烈地讨論這事。
他擦臉的動作停住了,眉頭擰了起來。
“不行。”
兩個字,讓屋裡的熱鬧氣氛瞬間冷了下來。
“哥,你說什麼呢!”姜曉雨第一個不樂意了,“這可是國營飯店的正式工!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的好事!”
“你嫂子肚子多大了?飯店後廚那是人待的地方?整天煙熏火燎的,還得站一天,她身子受得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