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沖服務員使了個眼色。
“去，給白大哥上兩個菜，一瓶酒。記我賬上。”
“聽見沒！”
白家寶得意洋洋，沖着那兩個跟班一揚下巴，“看見沒，王經理都得給我面子！”
那頓飯，三個人吃得杯盤狼藉，走的時候，白家寶還順走了櫃台上半包沒開封的煙。
第二天，白瑜昕照常來上班，一進後廚就覺得氣氛不對。
平時跟她有說有笑的幾個大姐，今天看見她，都躲躲閃閃的。
王經理把她叫到自己那間小小的辦公室，把門一關，遞給她一張單子。
“你看看吧。”
白瑜昕接過來，上面用鋼筆字清清楚楚地記着：紅燒肉一份，花生米一碟，白酒一瓶，香煙半包
林林總總加起來，快十五塊錢。
下面還有一行小字：昨日白家寶賒欠，記王經理賬。
白瑜昕的臉，瞬間就冷了下來。
她什麼也沒說，從兜裡掏出錢和糧票，放在王經理桌上。
“王經理，這錢我出。給您添麻煩了。”
她把錢往前推了推，“以後，他再來，您一分錢的東西都别給他。就說是我說的，我白瑜昕，沒他這個哥。”
王經理看着她這副樣子，心裡也松了口氣。
他就怕這白師傅是個拎不清的，到時候天天被娘家吸血，攪得飯店不得安甯。
“行，有你這句話就行。”
他把錢又推了回去，“這錢我不能要，就當我請你哥吃頓飯。不過下次，他再來鬧，我可就直接報公安了。”
白瑜昕沒再堅持，把錢收了回來。
她走出辦公室，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，可後廚裡的人都能感覺到，她周圍的氣壓低得吓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