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峰笑了笑,将手中的木條遞了過去,态度誠懇道:
“晚輩不才,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。想請教一下老師傅,這幾根木條,如何才能不用一根釘子,不抹一點膠水,将它們嚴絲合縫地組合在一起,還拆不開?”
魯師傅一看那幾根長短不一的木條,先是一愣,随即眼神就變了。
那是一種手藝人見到門道的眼神。
他輕哼一聲,一把将木條接了過來,也不說話,拿出工具開出榫卯,兩隻布滿老繭的手上下翻飛,隻是幾個簡單的穿插、旋轉、扣合。
“咔、咔、咔。”
幾聲輕響,不過眨眼的功夫,那幾根散亂的木條,就在他手中變成了一個精巧絕倫的魯班鎖。
嚴絲合縫,渾然一體。
“喏。”他把魯班鎖丢給林峰,臉上帶着一絲得意。
林峰接住,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,由衷地贊歎道:“神奇,當真神奇!晚輩佩服!”
他這聲佩服,發自肺腑,沒有半點虛假。
魯師傅的臉色,明顯緩和了許多。
對于一個手藝人來說,最好的尊重,就是對他技藝的認可。
林峰見狀,趁熱打鐵。
他沒有再提數據、公差這些讓老頭反感的詞,而是換了一種說法。
“魯師傅,其實,我們想請您做的這個導向規,說白了,就是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魯班鎖。”
“哦?”魯師傅的興趣被勾了起來。
“您看啊。”林峰指着地上一根準備用來做導向規的木料,“它最重要的,不是紙上那些死闆的尺寸,而是它裡面那道螺旋槽的氣韻。”
“氣韻?”這個詞,魯師傅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人用在木工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