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哭,沒有抱怨,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。那雙總是水汪汪的,看誰都像在撒嬌的眼睛,此刻隻剩下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。
樂清搖頭,“才不要,你受傷了,我不會那麼殘忍,讓你做到。”
他看着火光跳躍在她臉上,看着她長長的睫毛上凝結的,尚未融化的冰霜。
他忽然覺得,這個洞穴,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以前,這是他的巢穴,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。
而現在,因為這個小雌性在火堆旁安靜地燒着一鍋水,這裡忽然有了一點家的味道。
一種他從未體驗過,卻讓他胸口發燙的,家的味道。
蚌殼裡的水“咕嘟咕嘟”地冒着泡,蒸騰起一團白茫茫的水汽,将火光都模糊了幾分。
洞穴裡很安靜,隻有火堆裡木柴偶爾爆裂的“噼啪”聲,和角落裡兩個孩子均勻的呼吸聲。
這該死的,久違的平靜。
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,高大的雄性走在前面,用腳踢開一塊石頭,露出下面一叢長着細小鋸齒的墨綠色草葉。
“記住了,這個能止血。”
他的聲音低沉而悅耳,帶着一絲不耐煩的炫耀,“以後自己一個人的時候,别蠢到流血流死。”
畫面一閃而過。
樂清猛地站起來,裹在身上的厚獸皮險些滑落。
她用胳膊緊了緊,像一團移動的毛球,跌跌撞撞地沖向洞口。
刺骨的寒風夾着水汽瞬間将她吞沒。她卻像感覺不到冷,徑直撲到洞口邊那片被瀑布水汽滋養的岩壁上,借着洞内的火光,瘋狂地尋找着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