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骨的寒風夾着水汽瞬間将她吞沒。她卻像感覺不到冷,徑直撲到洞口邊那片被瀑布水汽滋養的岩壁上,借着洞内的火光,瘋狂地尋找着什麼。
就是它!
岩壁的縫隙裡,幾株墨綠色的草葉正頑強地挺立着,葉片邊緣的鋸齒在火光下泛着幽暗的光。和那段突兀的記憶裡一模一樣。
樂清來不及多想,用凍得發僵的手指,連根帶土地摳下好幾株,緊緊攥在手心,轉身跑回火堆旁。
她随手撿了兩塊扁平的石頭,将草藥放在下面那塊石頭上,舉起另一塊,就那麼“哐哐哐”地砸了起來。
單調、粗暴的撞擊聲在洞穴裡回響。
銀虎一直靠在石壁上,金色的瞳孔像兩簇被風吹得明滅不定的火苗,一瞬不瞬地看着她。從她發呆,到她突然沖出去,再到她像隻憤怒的土撥鼠一樣砸着石頭。
他看不懂,但他該死地覺得,她每一個動作都有一種笃定的力量。
“你在做什麼?”他終于開口,聲音因為失血而虛弱沙啞。
“給你續命。”樂清頭也不擡,言簡意赅。手上的動作更快了,石頭與石頭之間,很快就滲出了深綠色的草汁。
很快,一小撮墨綠色的、散發着濃烈草腥氣的藥糊就搗好了。
樂清端起那“鍋”滾燙的開水,撕下一條幹淨的獸皮,浸入水中,撈起,擰幹。
她終于走到銀虎面前,半跪下來,一股熱氣和草藥味撲向他。
“會很疼,忍着,一會就過去了。”
她的語氣沒有絲毫溫柔,就像在通知一個即将被執行死刑的犯人。
銀虎扯了扯嘴角,“你太小看我了,這點傷對我來說什麼都不算,我之前受過比這還嚴重的傷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