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彈出膛的巨大轟鳴,像一頭憤怒的野獸,在山谷間咆哮。
震耳欲聾的聲浪,掀起了漫天的煙塵。
整個炮兵陣地,都在這股力量下,微微顫抖。
王承柱在炮彈發射的瞬間,就熟練地蹲下身,耳朵緊緊地貼着地面,感受着那轉瞬即逝的震動。
這是老炮手的獨門絕活,通過感受炮彈飛行的微弱回響,來大緻判斷落點。
幾秒鐘後,遠處傳來一聲悶響。
陣地上的野戰電話,立刻刺耳地響了起來。
通訊兵一把抓起電話,聽了幾句,立刻扭頭對王承柱大喊。
“柱子哥!前沿觀察哨報告!”
“第一發,偏右!大概五十米!”
“團長讓你快點!再來一發!”
偏了五十米!
周圍的炮兵們,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緊張。
但王承柱的臉上,卻波瀾不驚。
對于一門從未在此地進行過标定的迫擊炮來說,第一發試射有這樣的偏差,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這隻是常規操作。
“慌什麼?!”
他呵斥了一聲,聲音沉穩有力,瞬間安撫了周圍有些騷動的情緒。
“把風速、濕度的數據報給我!”
他蹲下身,從地上抓起一把土,迎着風,感受着風向和風力。
他的嘴裡,開始念念有詞,仿佛在念着什麼古老的咒語。
“風力三級,偏東南濕度有點大距離一千五百米彈道高差”
一連串複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數據,在他那顆堪比計算機的大腦裡,飛速地運轉、組合、計算。
他沒有計算尺,沒有彈道表。
他的一切,都源于十年炮火生涯中,用成千上萬發炮彈喂出來的,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和經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