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處,連場決定賭。
“趙庭彥,我就算爬也要爬開你,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留下你的孩子。”
話音未落,蘇玉感受他心跳停了半拍。
趙庭彥沉穩,心跳也比多數男人穩健,如此明顯的停滞,他方寸亂了。
下一秒,有目光集注頭頂,幽深,灼灼,像一根探針鑽透她,“孩子還在。”
“不在。”蘇玉面無表情,“回到趙家第二天,你要帶我去醫院,車上你親眼所見,先兆流産出血那麼多,我沒去醫院,你覺得能保得住?”
冰島這座小鎮,沒有國内繁華,南省車海日夜川流,高樓大廈,雲蒸霞蔚。冰島是孤冷的,隻有刮過空曠冰原的呼呼風聲。
這會兒接近正午,天色蒙蒙亮,投在窗戶是淺淡幽藍色。
與剛回趙家那晚,她指着窗戶崩潰時,看到的深濃森寒夜色相比,仿佛黎明正曉,光明将近。
蘇玉則相反,走到這一步,亂倫曝光,懷孕揭穿,她困在這方寸之地,會被盯着生孩子,怎麼看,已經是跌入谷底的黑暗。
“你不信?”
她沒擡頭,趙庭彥也不出聲。他下巴貼在蘇玉頭頂,力道不輕不重,胡茬早上剛刮過,并不紮人。
蘇玉仰不起頭,聲音被鎖在他懷中,悶頓,“趙庭彥,你知道爆炸聲音影響胎兒,你了解過懷孕知識對嗎?那你覺得,我先兆流産,又是出海,又是長途飛行,落地後再被兩夥兇徒圍追堵截,開車夜穿冰原,會怎麼樣?”
頭頂吐息陡然灼燙,手臂沒有收緊,卻有一股死死裹纏住她的怒意。
蘇玉深吸氣,從他懷裡掙紮出來。
男人面目沉冷,沒有浮于表面的陰戾,沒有出聲,隻有一雙眼睛,陰森洶湧,風雨壓城。
“你抓到我後,我一絲血迹也無,小腹不疼不墜,雪地還能奔跑,你覺得為什麼?”
趙庭彥太陽穴到下颌瞬間繃成一條直線,皮下的青筋暴漲。
蘇玉還看見他雙拳緊握,咯吱咯吱的作響聲中,手臂的筋脈如同蜿蜒的蛇,在皮肉上幾欲迸裂,擇人而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