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承澤陷入沉默。
蘇玉，“我一直不想扯上你，兜一圈，結果還是連累你。以前我和白瑤笑，藕斷絲連，糾纏不清，不是道德有問題，就是心地純壞。秦承澤，我堕落了，對不起你。”
秦承澤依舊沉默，聽筒裡他呼吸波瀾起伏，急促，生澀。
仿佛極端的潮湧，被壓住，抑制，稍微平穩後，他嗓音沙啞得聽不清，“蘇玉，你道德感太高。我們的情況，也并不适用簡單的評判标準，四年前——”
他在猶豫。
蘇玉始終認為，趙庭彥這四年種種壓迫、威逼，皆是為了趙婉月。她憎惡趙庭彥，不信趙庭彥任何承諾。
提到娶她，口吻藏不住的譏諷，可笑，仿佛皇帝的新衣，天下皆知的荒唐笑話。
他此時揭開，趙庭彥目的從來都是她，蘇玉該如何接受。
“四年前怎麼了？”蘇玉追問。
“四年前，趙庭彥分開我們，并非為了趙婉月。”秦承澤聲音卡頓，“他是為了得到你。我本來想隐瞞你，但你應該更希望我坦誠。蘇玉，他放言想娶你是真的，所以阻隔你和趙家關系，趕你出趙家，去掉你的姓氏。”
蘇玉眼前一瞬天旋地轉，踉跄一步倚靠在牆上，隻覺荒謬和離奇，把世界都變了模樣。
她不信。
不相信趙庭彥是為了娶她。
如果他是，他四年欺壓算什麼。
分明淩辱，壓迫，剝削，逼迫，他樣樣不落，馴她如同馴一條狗。
他娶她什麼？
一條被壓服乖順的狗嗎？從小認識，知根知底。
特别是她倔強，難馴。
收複她的過程，必定刺激極了。
正合他掌控感。
蘇玉謝絕老鬼的攙扶，顫抖着，撐着牆面站直。
老鬼一邊手臂虛扶她，一邊側腰撿起她滑落在地上的手機。
秦承澤聲音透出喇叭，焦灼，擔憂，懊悔，“蘇玉，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告訴你這些。”
他後悔了。
或許趙庭彥是對的，他不敢面對違背蘇玉意願後，她憤怒的目光，便借由尊重的幌子。
有些隐瞞，善意，不可或缺，能使在乎的人，避免傷害，免遭痛苦。
“你該。”蘇玉堅定。
“人和羔羊的區别，就在于人選擇痛苦的清醒，而羔羊，隻能被動困惑到麻木。秦承澤，你把我當作獨立的人，也謝謝你，沒有自以為是，以保護之名，将我圈養成羔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