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比我大十歲,我每次練武偷懶,他都會罰我紮一個時辰的馬步。後來,他和父親戰死沙場”
他的聲音,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。
沈思薇靜靜地聽着,這是她第一次,聽他說起他的家人。那個十六歲便以一己之力挑起門楣的少年戰神,原來也有過這樣平凡又溫暖的童年。
她也會說起一些在漁村的趣事。
“養父母家的海,很藍。天氣好的時候,能看到海豚。”
她不會說那些被磋磨的苦,隻挑揀一些微不足道的、帶着鹹鹹海風味道的往事。
“我采過一顆很大的珍珠,他們叫它‘鲛人淚’。”
他們在這樣一問一答的閑聊中,窺見了彼此不為人知的一面。
他的冷厲孤高之下,藏着對親人的無盡思念與身為家主的沉重責任。
她的沉靜堅韌之下,是一顆渴望溫暖、卻又飽經風霜的玲珑心。
不知從何時起,她再也沒有做過噩夢。
因為她知道,隻要一睜眼,就能看到那個守護着她的身影。他會坐在燭火下,或擦拭他的長劍,或翻看軍報,但他的注意力,總有一分,是落在她身上的。
這種安心的感覺,勝過世間任何安神的良藥。
朝夕相處中,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,在兩人之間悄然蔓延。
在這冰天雪地的關外軍營中,在每日的喂飯、換藥、夜談中,兩顆飽經滄桑的心,正在慢慢的靠近!
七日時光,在關外苦寒的風雪中,悄然流逝。
這七日,對沈思薇而言,仿佛是偷來的一段歲月。
沒有沈家的冷眼,沒有前世的陰霾,隻有這個男人日複一日,笨拙卻又無比認真的守護。
她的傷,在他的精心照料下,已好了七七八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