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等。
蕭飛燼扶着腦袋，有些迷惑。
這是什麼。
那不是一場夢嗎。
宿淮端着解酒湯進來，“爺，往後您可不能喝這麼多了。”
蕭飛燼指着那張明黃的聖旨問：“這是什麼？”
宿淮摸不着頭腦，“爺，這是您親自去向官家求的賜婚聖旨呀。”
“賜婚聖旨？！”蕭飛燼一驚，“賜婚我與誰？”
“舜華帝姬呀。”宿淮理所當然道，“這不是侯爺您親自去求的嗎？”
“我，我親自去求的？”蕭飛燼要抓狂了，“那不是一場夢嗎！你怎麼也不攔着我！”
要這麼說，宿淮就要好好同他說道說道了，他将醒酒湯一擱，兩手叉腰，吐沫橫飛，“爺，天地良心啊，我沒攔着您嗎？我勸您回去，您不啊，您非要去帝姬府，去了閉門了吧，咱該回了吧。您也不——
“您是翻牆都要進去啊。到了帝姬跟前您是又哭又鬧啊，纏着帝姬問，‘啊，我到底哪裡不如他，啊，你為何要嫁給别人——’”
蕭飛燼轉頭靠在壁柱上，閉上眼，不肯面對現實，無力道，“你别說了——”
“不行，我要說。您往後可不能喝酒了。帝姬還算疼您，顧着您的面子，将我們都遣了出去，好言好語地同您講道理，您也不聽呐。我隔着兩道院牆都聽見您喊的，‘我不管，我不管！’”
比發酒瘋更丢臉的是什麼，是你清醒之後，有人仔仔細細地幫你回憶你發酒瘋時都幹了些什麼。
宿淮攢了一肚子委屈，“您還逼着帝姬寫下來，怕她今天反悔。然後天不亮就騎着馬到宮裡求官家賜婚了。諾，諾，聖旨在那呢。”
蕭飛燼此刻恨不能跪下來求昨晚的自己，别喝了别喝了，你他爺爺的别喝了。
太丢臉了——
蕭飛燼深吸一口氣，“你，你先出去。”
宿淮瞧他一眼，狐疑，“爺，您不會等我出去了偷偷笑吧。”
蕭飛燼被他一句話說得笑也不是，惱也不是，罵了一句，“快滾！”
“是是是。”宿淮看熱鬧不嫌事大，嘿嘿一笑，“爺，您快别裝了，您心裡美着呢。”
4
将宿淮攆出門去後，蕭飛燼坐于床上，仍覺頭暈眼花。
他仍覺些許不真實。
賜婚。
他與謝舜華。
他要娶舜華了嗎。
蕭飛燼仰頭觀春光，忽覺好不真實。
他本當是一場夢，夢裡隻管縱情盡興，誰知美夢竟真真實實地降臨了。
真實與虛幻的界限如此突然被打破，蕭飛燼心底忽然滿溢起喜悅來，喜悅中還夾雜着隐隐的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