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你搶了我一個媳婦,那麼你就要賠我一個媳婦。你得給兄弟做媒。”
蕭飛燼為難,“我如何給你做媒?”
秦觀殊聳肩,“那我不管,你要是沒辦法,你就去求帝姬,總而言之呢,兄弟的終身,就包在你身上了。”
蕭飛燼還來不及讨價還價,門外忽然響起一道滄桑老邁的聲音,帶着隐隐的怒氣,“阿燼呢,叫他出來。”
是範無庸範相。
蕭飛燼自九歲起就拜在他門下,跟着他學習。前些年蕭府門庭敗落,多少親眷故人都避之不及,唯獨範無庸肯提攜他,依舊認他,一把一把将他從深淵中拉出來。
秦觀殊看一眼蕭飛燼,頗有些幸災樂禍,“你完了。看來你去求賜婚,不光是沒有支會我,你也沒有支會恩師親長啊。”
“趕緊滾吧,從後門走。”
蕭飛燼此時顧不得他了,飛快穿衣,整理形容。
秦觀殊熱鬧看夠,樂呵呵地走了,“好吧,我們倆的事兒,一筆勾銷了。”
5
範無庸的确生氣,他怎麼也想不到,一向在男女之事上毫無興趣的人,會在一夜之間将自己綁死了舜華帝姬。
先前無論他怎麼明示暗示要将元嘉嫁給他,他都裝傻充愣隻當沒聽懂。
範無庸隻當他是一心撲在朝事上,無心想男女之事,想着多留女兒兩年也好。
萬萬沒想到,原來他不是無心,而是心不在自己女兒身上。
範妙蘅在閨房裡乍一聽了這消息,還當是作僞,直到親爹下朝回來,怒氣沖沖地套車要去宣德侯府,她才确信,蕭飛燼求娶舜華帝姬的消息,竟然是真的。
範妙蘅當即哭鬧着要和爹爹一起來宣德侯府。
範無庸心煩意亂,來不及管她,就任她跟着來了。
蕭飛燼草草地穿戴好衣裳出門來,見到臉色鐵青的範無庸,低聲道:“老師——”
範無庸尚來不及開口,範妙蘅已經眼淚婆娑地抓住他胳膊,“阿燼,你怎能娶旁人呢,這些年,我一直愛慕于你,你是知道的呀。”
蕭飛燼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抽出,他退了一步,“臣福薄,擔不起郡主厚愛。”
他一句客氣話,反倒讓範妙蘅看到希望,她擡起頭,淚眼朦胧地問,“你,你是不是被迫的,是那個女人逼你娶她的是不是——”
“郡主。”蕭飛燼忽然變臉,冷冷喝止她,“那是帝姬,以後也會是我的妻子。郡主需得放尊重些。”
他這一冷臉,打破了最後一點兒幻想。
她從來心高氣傲,何時被這樣直白地拒絕過,自尊心有些受不了,她沖蕭飛燼大喊道:“傳聞說的沒錯,你就是條狗,繞着她吠叫的狗!她二婚你都要上趕着去娶,你怎麼那麼賤呢。”
“元嘉。”範無庸不痛不癢地喝止。
“元嘉也是太傷心了,阿燼,你莫要同她計較。但你也該知道,人言可畏。其實我聽說,你入宮求官家賜婚時,醉了——”
範無庸言外之意,醉了,并不清醒,這事兒還有回旋的餘地。
蕭飛燼被當面喝罵,卻并未生氣,他平靜地道,“人言所道,我并無所懼。老師,我心裡清楚,我想要的是什麼。”
範妙蘅是女子,她看得出來一個男人有沒有對一個女人下定決心。
她哀傷地知道,他是絕不會回頭了,她與他,今生算是沒可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