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飛燼想過無數次他與舜華成親時的場景,沒有一次是這麼倉促且兵荒馬亂的。
他突然賭氣般地坐了下來,“謝舜華,我有事要問你。你不答清楚,我是不會同你成親的。”
謝舜華答應,“你說。”
他硬着頭皮問道,“我對你來說,到底是什麼。”
他知道謝舜華對他意義非凡,但他不知道,他于她而言,究竟算什麼。
“昨晚,我喝醉了,說了一些糊塗話,做了一些糊塗事。今日發生的一切,都太快。我想,或許,你是不是,你也沒有想好,被我趕鴨子上架,逼到那份上了才會答應。”
謝舜華靜靜地凝視着他,反問,“你覺得,我是會被逼着随意答應終身的人嗎?”
他知道她不是。
但他就是想聽她親口說。
蕭飛燼低着頭,不說話。
謝舜華輕輕歎了一口氣,“蕭飛燼,有些話,我隻說一次。你要聽好了,也要記好了。”
他怔怔瞧着她,心髒忽然狂奔亂跳,他預感終于要得到那個他期待已久的答案。
“你一直都是我親自挑選的親人,這一點從來都沒變過。我也很需要你。”
她忽然身子前傾,捧住他的臉,溫柔地注視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道,“你與旁人,都不一樣。”
他真是沒出息啊。
蕭飛燼在心底唾棄自己。
他知道,這一句話就夠了。
她隻需要說這一句話。
隻要她說需要他,他就會千千萬萬次義無反顧地奔向她。
他從榻上下來,忽然展臂,結結實實地将她抱進懷裡,他抱她很緊,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。
但她什麼都沒說,任他抱着。
良久,蕭飛燼才悶悶道:“我很開心你回來。”
“嗯。”
謝舜華輕輕應他一聲,眼眶也不免濕潤。
他們之間或許還有隔閡,但那都是之後的事了,今辰美景良宵,豈能辜負。
9
北齊。
晨事奏報已畢,金銮殿上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,衆臣面面相觑,互相使着眼色,但并無誰敢真的踏出一步。
褚紹瀾權當沒看見,垂下眼眸,“諸卿既已無奏報,那便散朝罷。”
太監清清嗓子,正要喊退朝,三朝元老俞丞相站了出來,他不怕死地再一次奏報,“陛下已經登基,後宮空懸,不成體統,臣請陛下,迎立新後,早日為皇室開枝散葉。”
其餘臣子聽了這一番話,紛紛松一口氣,對了對了,這就是他們想說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