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就此時,蕭飛燼還鬼迷心竅地非要娶這個女人。
範無庸怎能不惱恨非常。
但他也不傻,見到這本賬簿,就已經能瞧出許多端倪,謝舜華不能蠢到親自把刀遞給他。
9
“你從未與薛家勾結一道?”範無庸問道。
謝舜華無奈笑了。
要不說謝舜玉手段高超呢,她,乃至薛家的每一個人,在明面上,從未與她起過任何沖突,都是和和睦睦的。
謝舜玉在朝中上下的名聲更是極好,從來是端淑賢良,衆閨秀的表率。
謝康雲也從不準她們姐妹私下的矛盾鬧到明面上來,也難怪範無庸會被這樣草率糊弄。
謝舜華道,“但凡您問一句蕭飛燼呢。您不知道,他知道,我與謝舜玉鬥得隻差沒掐死對方了。我和親都是薛家一力促成的,要說薛家會冒着風險給我送東西——”
荒唐得謝舜華笑出聲來了。
範無庸老臉一紅,他的确太過自信,甚至沒想過問一句蕭飛燼。
他不自然地咳一聲,“是,是老夫誤解你了。”
他手裡揣着半本殘卷,匆匆要走,“多的話,老夫就不說了,你且看着吧。老夫明日,必定有本上奏!”
謝舜華好笑,“老師,實在不必急于一時,既然來了,總得留下吃過飯再走吧。”
範無庸擺手,“不吃了不吃了。”
他腳步匆匆,臨走前忽然倒回來,一聲不吭地将自己的青玉雙鶴玉佩放到謝舜華手中,“祝你們,琴瑟和鳴,舉案齊眉。”
那枚玉佩在謝舜華手中,還帶着餘溫,她記得蕭飛燼同她說過,這枚玉佩是老師高中狀元時,先帝賜給他的。
範無庸出身貧寒,寒窗十年,一朝看盡臨安花,這是他一生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刻,故而他十分重視,連子孫都沒有給過。
此刻送她,是在表達自己的歉意,與一些難以說出口的祝福。
謝舜華低眉笑笑,這下蕭飛燼總不會左右為難了。
10
“殿下。有位客人一直在等您。”
謝舜華本想再派人去跟着範無庸,青衡卻在此時來報,她目光觸及蕭飛燼,有些欲言又止。
謝舜華觀她神色,心裡有些隐隐的預感。
她垂眸道,“今日客來太多,我也是累了,你去安排她歇息吧。明日我再去見她。”
蕭飛燼察覺出她們之間的眉眼官司,隐隐感到哪裡不對。
但他依然關切道,“你若累了,就先回去歇息,我去見客罷。”
“帝姬——”
展晴忽然出現在青衡身後,笑着道,“好久不見了。”
她笑盈盈地對着蕭飛燼道:“我是鄒家人,未得官家召見,不能輕易來帝都,但帝姬大婚,我們到底是要來賀喜的,隻是不便出現在衆人跟前。我是替家中長輩來給帝姬送賀禮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