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擡眸,澄澈的日光落在她臉上,她很享受地閉上了眼睛。
“遇山開路,逢水架橋,遇到什麼就解決什麼,人嘛,一件一件的事情做下來,自然會有結果。”
褚紹瀾舉起粥碗,“那麼我先以粥代酒,在此賀過,提前祝帝姬大業功成。”
謝舜華莞爾,喝下他這一碗慶功粥。
3
朔州軍營。
十幾個五大三粗的武将被捆了幾天,餓着沒給飯食,關在一處,無人理會。
他們一開始指天怨地般咒罵,到中途試圖商量,到最後,幾人開始低聲祈求營外的妻子。
吳松濤軟語求道:“景巧,你莫要不理我。你同我說說,現在外面到底怎麼樣了。你當真這麼狠心,能看着我去死嗎?娘呢——
“娘也能看着我去死嗎?還有我們的孩子——”
鄒景巧眼裡有淚。
她并非什麼鐵石心腸之人,與吳松濤數十年夫妻,怎會沒有感情呢。
但她閉了閉眼。
“如今官家将十城放權給帝姬,你的結局如何,全看帝姬怎麼處置。
“不過你放心,我會竭力為你求情的。屆時若是斬首,我替你收屍,若是流放,我與孩子等你回家。”
“景巧——”
她說完這句話,任吳松濤如何在裡面哭求,都不再應聲。
隻默默垂淚。
家國難兩全。
“帝姬,這邊請。”
顧桉桦在前,為謝舜華引路。
她早就看不慣家裡那個頤指氣使了,她多年被禁锢在内院,一朝揚眉,痛快極了,恨不能帝姬立刻将邵逸豪一刀砍了了事。
謝舜華親至軍營,唐維引恭恭敬敬地落在她身後三步遠,朔州的一衆文臣亦是到齊,正笑臉作陪,伴着說着些不痛不癢的閑話。
朔州官場中,文臣反應得要慢些,這幾日得了消息,才知道整個朔州已經天翻地覆。
暗中投了北齊的武将一個不剩地被舜華帝姬捆了關起來,此刻還未處置。
一幹人都生怕自己從前收了北齊什麼好處被查出來,來個抄家問斬,一時間人人自危。
謝舜華坐于上首,此刻倒是笑容可親,“諸位,都坐呀。”
一衆人戰戰兢兢地行禮後坐下了。
顧桉桦率先出列,垂手行禮,“此刻風波已平,臣請問帝姬,是否問罪叛國之人,斬首示衆,以儆效尤。”
謝舜華颔首,“顧将軍說的不錯,孤正是為此而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