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自己這份心思掩藏得很好,連蕭飛燼也不知道。
沒想到會被褚紹瀾看穿。
她快步走過他,不想答他的話。
“舜華。你不必覺得對自己的親人有防備之心就是冷漠無情。”
謝舜華腳步一頓。
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,“有時候,不是親近的人,甚至都沒機會捅刀子。我們這樣的人,不冷漠,又怎麼活得下來呢。”
他在背後步步走近。
理智上,謝舜華知道,她應該同他保持距離,但心卻不知不覺被他悄悄撕開了一道口子。
她回頭,剛想說話,他已經靠近過來。
他身形比她高大,雙手一攏,替她披上狐裘,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,讓她想起北齊高山上終年不化的雪山。
他說,“夜裡涼,披上些。”
有些刻意遺忘的往事,不知為何在此時想起。
她想起在曆城的王府,他将地龍鋪到她常去的湖心亭,她就算坐在那看一天的雪,身上也是暖的。
他不忙時就過來,不言不語地替她烹茶。
她本是用一個紫砂壺烹茶,褚紹瀾常來後,叫人換成了一個紅泥小爐,銀屑炭燒得幹淨,捂着火,熱水撲騰起來,溫暖如春。
亭外大雪紛飛,亭内茶香袅袅。
他們曾一起度過許多個這樣蒼白的冬天。
她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會想起這些。
“你——”
她不擅長對付這樣恩怨牽扯不清的感情。
“我回去了。”
她要拒絕,他已經退後,風度翩翩地朝她颔首,她想拒絕也錯了機會。
謝舜華從前不覺自己絕情,但此刻她心裡竟然忽然起了愧疚,好像她一個人走進了春天,卻将身後的他永遠地留在了隆冬。
“舜華——”
有人在前面叫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