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春江說,到目前為止,我們特别交通站的人員都到齊了,我們召開第一次工作會議吧。
安顯一郎一聽,忙站起來說:“不,我不是交通站的人,我的任務是掩護胡春江同志來往養馬場方便,你們開會吧,我回避一下!”他說着就往外走。胡春江想想安顯一郎說得對,他不是特别交通站的人,也不屬于他領導,他是另外一條線上的人,哪條線上,他不便多問。想到這兒,他看一眼老魁問:“安顯君的住處收拾好沒?”
老魁忙說:“早幾天就收拾好了,隻是沒有生爐子,我馬上安排人生爐子。”老魁回答完,對小寒說:“你先帶安顯君到我住處去,我屋裡很暖和。”
安顯一郎說:“我的住處今晚就别生爐子了,一會兒我還得回東來順餐館去,我那裡的事還沒有辦完。”他說完,跟着小寒出去了。
一會兒,小寒回來了。胡春江主持召開滿洲裡特别交通站第一次工作會議。首先是老魁介紹養馬場的情況。
老魁說:“養馬場目前有員工十五人,這兒的飼養人員都是貧苦人家出身,大部分是牧民。這裡是胡春江老父親一手創建的養馬場,也是我黨在滿洲裡的工作基地。這十五人中間,有六人是共産黨員,除我和小寒外,其他四人不便公開,雖然不能公開,但這次他們四人都接受了不同的任務。其他黨外同志,也都是革命積極分子,是我們戰鬥集體的成員。”
胡春江問:“這些人中間,有我父親時期的人嗎?”老魁忙說:“有啊,我,小寒,還有一位老同志,小寒和另外一個老同志是你父親發展培養起來的人,而我和你父親是在蘇聯入的黨。”
小楓在爐子上加熱一鍋羊奶。一會兒,羊奶開了,她添到茶杯裡,給每個人端一杯。
老魁繼續介紹道:“目前養馬場主要是育肥種馬,現在這種馬在蒙古大草原很受歡迎,市場供不應求。另一個品種是飼養德國紅馬,這個品種主要市場在内地和蘇聯。内地主要是大城市的跑馬場用,蘇聯主要是軍隊用。這種馬占我們飼養量的三分之一。養馬場的資産歸我們北滿特委管理,組織關系也是歸北滿特委領導。我隻是在這兒負責全面的養馬工作。下邊分飼養組、放馬組和醫療組。目前各方面工作都開展正常。年關将至,馬商們都要回家過年,售馬業務是蕭條期……”
老魁介紹完養馬場的業務後,胡春江開始安排工作。他說:“東來順餐館是我們北滿特委一個秘密工作機關,今後誰也不準擅自獨去,這是紀律。養馬場是我們的大本營,但為了安全,大家不能都住在這兒。陸師傅、老魁和小寒住在這兒,有事你們商量。宋自加和小楓扮演小夫妻住在火車站将要開設的接待站。接待站用日雜店為掩護,小楓負責站門店接待,小宋負責聯絡安排過往代表的吃住,今後不管接到幾個人,住宿必須做到一人一店,嚴禁兩個以上人員住同一個旅館。這是一條鐵的紀律,不能違反。”
陸小楓正在倒羊奶,聽見胡春江這麼一說,看一下陸師傅,陸師傅在抱住茶杯取暖,沒有啥表情。宋自加看一下小楓,小楓輕輕地微笑一下。
胡春江接着說:“運送代表出境的車輛由老魁和小寒準備。陸師傅您是第一組組長,小宋是組員。老魁是第二組組長,小寒是組員。火車站接待站我自己任組長,小宋任副組長,小楓是組員。小宋和小楓對外是夫妻,要認真對待,不能讓敵人或外人看出破綻。老魁同志在滿洲裡生活幾十年了,您負責與蘇聯邊境線上的聯絡員對接。小宋還要兼任我們的總聯絡員,有事通知我,還是以笛聲為号。”
胡春江講完,喝了一口羊奶,停了一會兒又說:“我剛才講的是工作預案,也是工作安排。今晚誰有意見和好的建議,盡管講出來。如果今天不講,明天就不能講了,隻能執行了。”
“我有意見!”陸小楓突然說。
胡春江已經揣摩到小楓的心思,他看着她說:“說吧小楓,有啥意見。”
陸小楓試探着說:“我和小宋合作可以,能不能不假扮夫妻?”
胡春江立即堅定地回答:“不行。這是決定,也是命令!”
小楓聽到胡春江這麼堅定的回答,本來想說什麼,但欲言又止了。
宋自加正要說什麼,這時陸師傅說:“明天我和春江一起到火車站租房子,如果能順利租到房子,那三天之後,你倆的日雜店就要開業。”
宋自加說:“我離開上海時,金牙大媽對我說,讓我好好照顧小楓,這下好了,我可以天天照顧她了。”說完他笑了。
老魁說:“抓緊說正事兒,安顯一郎還要回餐館呢。”
老魁的一句話提醒胡春江,他對老魁說:“你派兩個人,把安顯君送回去吧。用馬車送,要張揚一些,讓跟蹤的人認為安顯君就是來購馬的。”老魁說:“明白了。”老魁向小寒招了招手,他在小寒耳朵邊上低語幾句,小寒出去了。
陸師傅說:“我們特别交通站接代表和護送代表的原則應是,小宋和小楓他們接到人後,白天安排吃住,當晚就要我們運輸小組安排送出境。如果是晚上接到,應該立即護送出境。”
胡春江肯定地說:“就按陸師傅說的辦!”
老魁對胡春江說:“今後沒有極特殊的情況,堅決不能召開全體會議,召開全體會議,一旦出事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胡春江說:“你說得很對,今後要少開會議。”
大家都點頭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