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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
停電了,室内漆黑漆黑的。

胡春江趕緊點燈,在他尋找火柴的時候,他的後腰突然被瞿華瑩抱住了,她抱得是那樣的緊,她的雙臂勒得他的小肚子疼疼的。他背上沉沉的,是她的臉貼了上去,貼得很緊。

胡春江馬上停止了一切舉動,靜靜地站在那裡。他知道,對于這一個女人,不能傷其自尊,但也不能糾纏其中,她的一切行為,都是真假難分。她的背景高深莫測,關系錯綜複雜,她這樣的舉動,是為了更好地監視他呢,還是想了解一些什麼呢,還是她的肉體需要呢?剛才小楓抱住他是一種極大的幸福,而現在她同樣抱住他,他有一種極大的恐懼。

胡春江輕輕地說:“唉!這樣不好!”

她也輕輕地說:“你是我唯一動心的男人,這種感覺很好。”

胡春江說:“現在是非常時期,咱警察局又是個是非之地,我是個有家室的人,你是個獨身之花,這樣不好!”

瞿華瑩還是緊緊地摟着他的腰,臉貼在他的背上很緊。他試探着努力掰開她的手,但是她的手勒住他的肚子,如鐵環一般怎麼也掰不開。胡春江這會兒真有被毒蛇纏住的感覺。

室内黑得伸手不見五指。胡春江說:“讓我點上燈吧。這深更半夜,咱倆不點燈,怕别人說啥,咱倆身後有無數雙眼睛呢。”

她憤憤地說:“誰的眼睛我都不怕。什麼狗眼鷹眼我都不怕,他們的事我不管,我的事他們也别管。”

胡春江知道她說的“他們”指的是誰。

他掰不開她緊勒着的手,就試圖摸前面櫃子上的火柴,還好,他摸到火柴,趕忙劃着一根,室内頓時亮了。他伸手把油燈點亮,說:“天不早了,今天忙活一天了,回去休息吧。外邊有站崗的弟兄們,看見了不好。”

“我不管!”她說。

胡春江突然想起了剛才的話題,問她:“怎麼把螞蚱放走了?”

她悄悄地說:“你問羅局座去。”

胡春江說:“他肯定知道,但你也肯定知道。”

她擡起頭,看着他厚厚的背說:“啥意思?”

胡春江說:“沒意思。這個事我認為你知道。”

胡春江趁說話的機會,掰開了她的手。她活動一下手腕說:“你把我手掰疼了。”

他把她拉到爐子邊坐下,他站在一邊,說:“瞿科長,我們真的不能這樣,我有老婆,你還未出閣,這傳出去對你不好。你早點回去休息吧,不能再待我這兒了。”瞿華瑩冷冷一笑,問:“你是煩我了,還是怕誰呢?”胡春江想想說:“我怎能煩你呢?我是怕!”“怕啥?”她追問道,“你怕啥?”

胡春江說:“我怕老婆。他們家族勢力很大,在日本又有實業,我這個女婿本來就做得戰戰兢兢,咱倆深更半夜這個樣子,如果讓她知道,那就麻煩了。”

瞿華瑩無語了。她突然站起來,趴在他的肩上哭泣起來。在他心目中,她是個剛強的女人,也是美顔魔鬼。這一會兒,為何這麼脆弱呢?難道她真的動心了,胡春江知道,如果她真的動心了,那就麻煩大了。俗話說,女人動情不怕天,女人動心天不怕,一旦走火入魔,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