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(第2頁)

瞿華瑩無語了。她突然站起來,趴在他的肩上哭泣起來。在他心目中,她是個剛強的女人,也是美顔魔鬼。這一會兒,為何這麼脆弱呢?難道她真的動心了,胡春江知道,如果她真的動心了,那就麻煩大了。俗話說,女人動情不怕天,女人動心天不怕,一旦走火入魔,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。

胡春江讓她坐下,他拿出一條毛巾,用熱水沖了沖,然後遞給她讓她擦臉。她不再哭了,而是擡頭向他苦惱地笑笑,說:“讓我在我喜歡的男人面前哭一回,我也算做一回女人。在咱們這個地方,我連做女人的機會也沒有,整天打打殺殺,神神秘秘,你争我鬥,讓人性全部泯滅了。趴在你肩上哭一回,感覺真好。”

正當胡春江想辦法怎樣讓她快點離開時,她突然站起來說:“好了,不找你麻煩了,也不給你添苦惱了,我從來不喝酒,今晚項世成逼我喝了點酒,心裡難受。剛才做的有失态之處,請多多諒解。我從這屋裡一出去,今晚什麼也沒發生,你做你的好夢,我睡我的好覺,再見!”

她說完,打開門風一般地飄走了。

,不用再簽出庫單就行,保證你臘月二十三前拿到黃金。”羅高明說:“去辦吧。”

毛先征正準備出門,他到門口停了一會兒,轉身說:“你個人那一份我還給你存在德國人的銀行裡吧。”羅高明說:“按老規矩辦吧。”

毛先征站在門口,沒有走的意思。羅高明問他:“還有事嗎?”毛先征平平地說:“有件事兒我得給你說說,事情不大,但得引起你的注意。”

羅高明心裡一驚,問:“啥事情?”

毛先征重新回身坐下,把雙手伸到爐子邊烤,不去看羅高明,而是低着頭說:“這幾天嫂夫人問我幾次了,她問我有沒有發現你和瞿華瑩有什麼特殊關系。”

羅高明急急地問:“你怎麼說?”

毛先征說:“你應該知道我咋說的。嫂子好像有些懷疑你倆的事了,你還是注意點。我早說過,你與瞿在一起,隻會壞事,不會成事兒。這事兒如果讓嫂子拿到了證據,她那脾氣還有他們家族人的脾氣和做派,你是知道的,他們能善罷甘休嗎?”毛先征的一席話,說得羅高明無言了。

羅高明的夫人叫明決。她娘家是滿洲裡的大家族。明決兄妹六個,她排行老二。父親在東北軍司令部裡任職,哥哥跟着少帥任副師長。羅高明的父親是大帥的一個師的團參謀長,是明決父親的部下。羅高明能在這兒穩坐警察局座的位置,完全仗着他夫人家的勢力。由于他父親和他嶽父的關系,他和明決很早就定了親,談不上娃娃親,但也是父母包辦的婚姻。明決上過學堂,人長得秀氣、水靈,還十分賢惠,知道疼人。但是一旦發脾氣,那是很不好惹的。因此,羅高明和明決結婚這麼多年來,一直是讓着她,順從着她。時間長了,她就養成愛聽好聽話的毛病。

然而,對于瞿華瑩的投懷送抱,羅高明沒有顧及明決的感受。瞿華瑩把自己送上門來,他知道有三個目的:一是她想尋到靠山,在這個地方,她能睡到他的床上,就象征着她有了一定的資本,有了資本就能站住腳。二是她想控制他,想從他身上聞到更多的信息傳給她的主子們。三是肉體的需要。她一個風華正茂的姑娘,青春旺盛期能耐住寂寞?羅高明沒有拒絕她,主要也是想利用她、控制她,想探探她的水有多麼深。當然,也有男人的本能,他沒有力量拒絕她撒嬌賣萌的作态。現在,全局上下都知道他倆的關系,夫人明決聞到一些氣息也是正常的。

羅高明看着毛先征笑笑說:“你嫂子的工作還望你去做,一定咬定我和瞿沒任何關系。你是知道的,我和瞿在一起是有目的,嚴格講也是為了明決他們家族的利益。”

毛先征說:“這我自然明白,但你和她必須收斂一下,否則必然要出亂子。你的後院與别人的後院不一樣,你的後院是絕對不能失火的。瞿這個女人,除站在汪府這條線上外,還站在什麼線上不好說,她的底牌是北京軍政府,還是日本系,很難斷定。她是個定時炸彈,早晚要炸的。我聽說她在背後說我是共産黨。可想而知,全局有誰她不懷疑呢?”

“說你是共産黨?亂彈琴!”羅高明哈哈大笑起來,“在她眼裡,洪洞縣裡沒好人了!”

毛先征站起來說:“中午我和我老婆請嫂子吃飯,順便做做她的工作,讓她放心。另外,去年春節前我們給駐滿東北軍長官們一百兩黃金,聽嫂子說他們拿回去不夠分配,今年是否加加碼?”羅高明把臉仰得老高,雙手叉腰,大氣地說:“行啊,中午問問你嫂子,他們需要多少,就給他們多少,不行再多賣兩支槍。槍是他們支援我們的,賣了把錢給他們,羊毛出在羊身上,咱不吃虧。”毛先征說:“我知道了。”

毛先征走到門口,隻聽羅高明又說:“記住啊,槍不能賣給共産黨啊!”毛先征扭頭說:“我哪敢呀!”

毛先征走後,羅高明坐下想,還真的不能馬上擺脫這個瞿華瑩的糾纏呢!

羅高明和毛先征的關系不但親近,而且還十分貼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