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春江一驚,問道:“什麼,什麼?你懷孕了?你結過婚?”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她甜甜一笑說:“你說呢?”
他很激動地問:“嗨,你怎麼不早說呢?你先生是誰,在哪兒?”
井黎黎把食指放在嘴上說:“别問,保密。”
胡春江用手摸了摸頭說:“恭賀你呀!”
井黎黎說:“這些天一直想吃酸東西,明天你多給我買些酸白菜回來吧!”
胡春江忙說:“可以可以。你還想吃啥,我給你買。”
井黎黎想了想說:“明天我把懷孕的事兒說出去,先說給明決,她的嘴快,讓她傳播傳播。這樣更便于我們開展工作。”
胡春江仰起臉,想了一下說:“是個好辦法,我同意。”
井黎黎說:“明天你把我懷孕的事情向老魁、陸師傅,對了,還有小楓他們通報一下,讓他們心中有數。特别是小楓,你要向她解釋清楚啊,她千萬可别誤會啊!”
“不會的,絕對不會的。”他說。
井黎黎說:“女人的心思我了解,你還是解釋清楚為好。我可是有丈夫的人,我丈夫也是革命者,和我們一樣,為黨在做着很重要的工作。”胡春江問:“你丈夫是在哪兒工作呢?”井黎黎說:“無可奉告!”他又問:“咱倆在這兒扮演夫妻,他支持嗎?”井黎黎說:“這是革命的工作,他有啥理由不支持呢?”
胡春江說:“我會向小楓解釋的,她也會理解的。”
她喃喃地說:“這些天上級也沒有來新的指示,也不知道各地的代表走到哪兒了,說是今年6月中旬準時在莫斯科召開會議,現在已是3月中旬了,怎麼一個人也沒有過來,是不是有什麼變故了?”
胡春江說:“不可能有變故。但我也感到有問題,算算時間,代表們該過來呀,怎麼會一點動靜也沒有呢?”
她說:“落娃和她父親也不知道離開滿洲裡沒有,沒有他倆的一點消息。呼倫湖也沒再來聯系,他們在忙什麼呢?田家彬不是在滿洲裡指揮消滅叛徒的戰鬥嗎?這些天也沒有他的消息。方天成、項世成他們天天在抓人,隔壁看守所審訊室裡每天晚上都在刑訊逼供,慘叫聲不斷。真讓人擔心。”
胡春江說:“耐着性子等吧。我們的任務就是護送,其他的事情,我們先不去考慮。”
不知不覺,兩人都進入了夢鄉。
…………
第二天早上,胡春江還沒睡醒,井黎黎就喊他:“快醒醒,小宋吹笛兒了。”他一骨碌爬起來,坐在地鋪上認真聽。養馬場那邊,飄來了笛聲。他一聽,是讓他過去呢!笛聲吹了四遍,不吹了。
胡春江洗漱完畢,井黎黎還沒有做好早餐。他穿上制服佩帶上手槍,先走出去到操場散步。
羅高明從前邊走來,老遠就叫道:“春江,過來。”
胡春江迎面走過來,說:“羅局座,您早啊!”羅高明說:“都早啊!”他倆并排往前走着,羅高明說:“昨晚我看你和馬麗談笑風生,過去你們認識?”胡春江心裡一沉,想,難道他看出了什麼?昨晚應該不會有什麼破綻。他馬上自然地笑道:“過去不認識呀,真正接觸也就是昨天晚上。”羅高明“噢”了一聲,他沒有再問其他。胡春江反問道:“怎麼局座,你過去認識她?”羅高明搖搖頭說:“不認識。我看督察組的兩位女人昨天晚上一言不發,水深呀。”胡春江說:“是啊,沒有社會背景和能耐的人能進入督察組嗎?還有那個王登虎,看着不怎麼說話,其實心裡做事呢。我看有機會了這三個人也得打點打點。”羅高明說:“咱倆想到一起了。這樣吧,随後,我讓總務科再準備點禮物,你負責給他們送去怎樣?”
胡春江停了一下腳步,扭頭看一下羅高明問:“我合适嗎?”羅高明說:“合适,非你莫屬,其他人我不放心。”胡春江想了想說:“那好吧,禮品備齊了你通知我一聲。”羅高明說:“男喜歡玉,女愛金。我想給王登虎準備一個翠觀音,給馬麗和胡秋實每人一個金佩件。”胡春江沉思了一下說:“我看呀,給他們實物不如給錢,他們終究是要回北京的,實物不好攜帶,給錢帶着方便。”羅高明想想說:“還是給實物吧,這玉和黃金都能換錢的。”羅高明之所以這樣做,是他家裡這種實物太多,他想把這種實物變成現金。于是,他和老婆明決商定,把從總務科取出的鈔票換成他家裡的玉器和金首飾,然後給督察組他們三位。胡春江也猜到了他這點心思,隻是不說透罷了。胡春江忙迎合着說:“實物也好,實物能升值,而現在的鈔票和大洋都在貶值,手裡擁有黃金玉器,心裡踏實。”
羅高明雙手背在身後,慢慢地走着。他說:“好吧,就這樣說吧,随後你生辦法把東西送給他們。天不早了,回去吃早飯吧。”胡春江說:“好咧,再見。”胡春江正要轉身,羅高明說:“上午開個中層以上的警務會議吧,把瞿華瑩的任職宣布了。”剛才聽到小宋吹笛通知他,胡春江得去養馬場,所以他上午不能參加這個會議。于是他忙說:“局座,我和日本商人約好了,今天上午去完善咱購買馬匹的手續,上午這個會,我就不參加了吧。”羅高明一聽說去完善購買馬匹手續的事情,也就同意了。他說:“行呀,今兒上午就是宣布瞿華瑩任總務科長一職的事情。當然,也把招聘騎警的事兒吹吹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