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春江試探着問羅高明:“局座,前天去草原玩兒有什麼不妥嗎?”
羅高明喝口茶水,反問他說:“我問你,你們去玩兒,把馬麗和胡秋實喊出來,沒有師偉的同意,她們倆能出得來?他們特務機關管理那麼嚴,她倆不可能是偷偷地跑出去的。如果我沒分析錯的話,你們出去玩兒師偉是知道的,再進一步分析,有可能是瞿華瑩和師偉一起商量的!”
胡春江皺了皺眉頭,假裝聽到這句話很意外。胡春江心裡清楚,這次草原之遊,師偉是設計者,瞿華瑩是操縱者,古爾多是演出者,讓羅高明知道是目的。他沉思一下,說:“師偉應該知道,你說得對,沒有師偉的批準,馬麗和胡秋實是不可能出來的。”羅高明說:“這次草原之旅是瞿華瑩一手操作的,師偉支持這次活動,也就等于支持瞿華瑩,那麼,師偉與瞿華瑩是什麼關系呢?這裡邊有沒有政治背景呢?”胡春江似乎恍然大悟地說:“還是局座您想的問題深刻,我大腦簡單,想啥問題也很單純,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?”羅高明說:“因此,我判斷,這絕不是一次随随便便的草原之遊,而是有深刻含義、極有目的性的行動。你說呢?”
羅高明說:“那天瞿華瑩對我說你和井黎黎用車出去一趟,我沒問啥事就同意了。你想想,就是你們都不說,司機回來不跟我說?”
胡春江說:“那是,那是,不管他們誰回來說,我都應該向你彙報。”
羅高明自言自語地說:“師偉和瞿華瑩到底想幹什麼呢?”
胡春江說:“我看問題淺顯,不準确,經局座您這麼一挑明,我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。哎呀,這麼大的事,沒有向您彙報,我失職,我請求處分。”
羅高明很神秘地問他:“你說,師偉和瞿華瑩到底是什麼關系呢?”胡春江把胳膊抱在胸前,邊低頭思索邊說:“局座您說過,瞿華瑩為了她這個總務科長職務,能讓奉天的大帥府、省警察廳給您打招呼,這說明,她是個很複雜的女性,是不一般的女性,相當有背景。我認為既然她是個複雜的人,她與師偉有一些瓜葛,也是正常的,局座不必過慮。”
羅高明說:“是啊,這個女人不尋常啊,她空降到我這裡任職就是個謎,現在又幹一些秘密之事,更是個謎呀!本來我們這個邊陲小小的警察局很平靜,現在卻讓她這個妖女給攪和得亂七八糟呀!”
胡春江把身子往前伸了一下,小聲問:“局座,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羅高明兩眼一亮,用手指敲着桌面說:“講,講。你感覺我不是自己人,那你就别講!”
胡春江停頓一下,然後悄悄地說:“今後,你與瞿華瑩交往要慎之又慎,特别是你倆的兒女情長之事,可以了斷了。俗話說,不是自己的菜,别去掀鍋蓋。如果掀了,很可能被燙着手。不是自己的情,也不要去愛,如果強求去愛,很可能會中冷槍。反過來說,咱局那麼多年輕美貌的女警花,你與誰不行,非跟她?”
這句話好像說到了羅高明的痛處,他有氣無力地說:“我的苦處你還不知道呀!”
胡春江不解地問:“局座您還有難處?”
羅高明又喝了一口水,尴尬地笑笑說:“明裡好像是我在追求她,要和她糾纏,實際是她在控制我啊!她背後有大山,我倆現在的結果,都是她一手策劃的。她控制我肯定是為了他們的集團利益,她屬于哪個集團的,我還說不清,我感覺她不姓蔣,似乎姓汪,但也不一定。她跟大帥府走得也很近,但是不是大帥府的人,也很難判定。蔣、汪、張、日、共,她是哪個集團的人呢?我也猜不透。不管她是哪個集團的人,她現在已經綁架了我,我是有苦難言呀!”
胡春江擡頭看一下天花闆說:“噢,原來如此複雜啊,如果真按你說的那樣,那麼她一定是有極強目的的。我看,你今後要以靜制動,先放開讓她表演,然後視情況而定。不過,你今後與她接觸,一定要慎之又慎。”
羅高明點了支煙,深深地吸了一口,說:“古人雲,色字頭上一把刀,真不假呀!如果當初我不與這個女人糾纏在一起,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多煩心事兒。不說這些了,你給我說說,怎麼能籌點款把騎警隊的經費彌補一下。”
胡春江沒有想到羅高明又把話題轉到了騎警隊的經費上了。看來,他現在真的是手裡沒錢了。
胡春江笑笑說:“這應該是總務科長瞿華瑩的事情,她到處都有關系,難道這點辦法也沒有?”羅高明說:“她?能辦多少正事兒!”胡春江說:“要不你把我倆的職位換一換怎樣?”羅高明一驚,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,反問道:“怎麼換?”胡春江說:“讓她來當這個警務科長,我當總務科長。”羅高明哈哈一笑說:“你當總務科長我當然贊成了,你籌錢的能力和本領不亞于毛先征。隻是這個女人是堅決不能當警務調查科科長的,如果讓她幹,她有了秘密調查警員的權力,那還了得,那還不把我們的很多骨幹警員都說成是共産黨?再者,她看誰不順眼誰就會成共産黨,到那時,我這個局座可真幹不成了。瞿華瑩這個女人,心眼兒深得很呀!”胡春江知道,羅高明和瞿華瑩的關系極其複雜,不能多言。說起籌款,胡春江突然閃出一個靈感,他想,何不利用籌款,把一号首長送出境呢?他想到這兒,一陣激動。于是他笑笑說:“籌款的事兒,我有個想法,不知道行不行。”
“快說說。”羅高明忙說。
這時有人敲門。胡春江忙去打開門。
進來的是瞿華瑩。她進來看着胡春江問:“這大清早一上班,就鑽到局座辦公室不出來,是彙報秘密工作的吧!怎麼,發現咱警察局内部有共産黨了?不會是我吧?”她說完,嘿嘿地笑了笑。
她進來後,一股清淡的香味兒也飄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