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梯口的兩個守衛看着她們遠去的背影，嘀咕了兩句，又重新靠回牆邊，繼續守着這棟樓的咽喉要道，渾然沒察覺，自己剛放走的正是老闆要找的人。
祝安安和婁盼雁剛一踏出那扇緊閉的門，外面帶着草木氣息的新鮮空氣湧進肺腑。
兩人緊繃的身體像是被松了綁，連骨頭縫裡都透着股說不出的舒展。
婁盼雁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甩開了祝安安的手，一隻手在臉旁快速扇着風，像是要把剛才憋在心裡的濁氣全趕出去。
她斜睨着祝安安，語氣裡帶着點不相信：“還真讓你把我帶出來了，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困到天荒地老呢。”
祝安安沒心思跟她繞彎子，急忙往前湊了半步：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，你跟我趕緊去醫院，厲承霄還等着呢。”
“唰”地一下，婁盼雁的手停在了半空，臉上的漫不經心瞬間被警惕取代。
她往後退了半步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：“我就說你怎麼突然好心腸，原來是想把我往火坑裡推，要害我兒子！祝安安，你休想！”
祝安安心裡又急又委屈，眉頭擰成了個疙瘩。
天地良心，這世上恐怕沒人比她更盼着厲承霄活下去了，不然她何必冒着那麼大風險，跑斷腿似的去找藥？
她深吸一口氣，耐着性子解釋：“我沒騙你，我不會害他的。”
見婁盼雁還是一臉防備，她話鋒一轉，語氣硬了幾分，“你要是不肯跟我去，我現在就喊人來抓你——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年前就卷款跑路的人嗎？”
婁盼雁被噎了一下，随即冷笑：“你還敢威脅我？你當自己能全身而退？真把他們當傻子？”
“我到時候認個錯，态度放軟些，”祝安安說得幹脆，“再說了，我又不是你們厲家的人，他們犯不着跟我死磕。”
這話像根針，戳中了婁盼雁心裡的恐慌。她眼神閃爍了幾下，腳下一動，轉身就想溜。
可還沒跑出兩步，手腕就被祝安安牢牢抓住了。
“你要是跟我去醫院，”祝安安看着她的眼睛，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之前那些債，我幫你還清。”
婁盼雁心裡咯噔一下。其實她早就不指望厲承霄能醒過來了，自己又沒本事填那些窟窿，正愁找不到出路。
上次把那個盒子給了祝杏兒，結果電話一打就被拉黑，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，自己是被那女人耍了。
權衡了半天，婁盼雁終于不情不願地松了勁，點了點頭。
祝安安這才松了口氣，臉上露出點笑意，拉着她就往醫院趕。
沒過多久，兩人就站在了病房門口。祝安安松開手，朝婁盼雁擡了擡下巴，催促道：“快，開門進去。”
婁盼雁的手在門把手上懸了半天，指尖都有些發僵。
她心裡像揣了隻亂撞的兔子，一會兒覺得祝安安要是真想害兒子，犯不着費這麼大勁；一會兒又怕這門一打開，就掉進什麼圈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