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這咋使得!”劉蓉拿着那嶄新的五十塊票子,手都抖了,又歡喜又心疼:“太多了,安子,你留着,你留着娶媳婦兒…”
“娘,拿着!”江安不容分說:“家裡不得添置東西?伊莉娜不得做身新衣裳?再說了,我這兒還有呢!”
江大山默默把五十塊揣進懷裡最深的兜,吧嗒了一口煙,臉上褶子都舒展開了:“聽安子的。”
伊莉娜捏着錢,臉上飛起紅暈,小聲說:“謝謝安子哥。”
“一家人,謝啥。”江安擺擺手,端起碗:“吃飯吃飯,餓死了!”
昏黃的油燈下,一家人圍着炕桌,飯菜熱氣騰騰。
劉蓉還在絮叨着錢得省着花,江大山沉默地聽着,嘴角帶笑,伊莉娜給江安碗裡夾了塊最大的魚。
小小的土屋裡,暖意融融,富足安穩。
飯飽食足,這才往炕上一躺。
這一晚,江安睡得格外踏實。
日子像村口的小河,嘩啦啦淌着,安穩又舒坦。
沒了劉鐵柱那幫人礙眼,村裡清淨不少。
江安也沒閑着,隔三差五就進山。
山神珠在身,倆神獸在側,打獵跟撿似的。
今天拎隻肥野兔,明天扛頭傻狍子,家裡竈房就沒斷過肉腥味。曬的魚幹也挂滿了屋檐下,油汪汪的,看着就喜人。
劉蓉臉上的笑就沒斷過,變着花樣給一家人做好吃的。
江大山腰杆也挺直了,沒事就愛在村裡溜達兩圈。
伊莉娜扯了塊水紅的花布,正跟劉蓉學着做衣裳,小院裡總飄着細碎的說話聲和笑聲。
這小日子,美得冒泡。
這天清早,江安剛撂下飯碗,擦擦嘴,拎起牆角的獵槍和背簍,準備照例進山轉轉。
剛推開院門,就瞧見村長張衛民背着手,在他家門口那棵老槐樹下頭,來來回回地踱步。
張衛民眉頭擰成了疙瘩,臉上那表情,愁得能擰出水來。
他一會兒停下腳,探頭往江安家院子裡望望,嘴唇動了動,像是想喊人。
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,接着背起手,又開始兜圈子。
這模樣,一看就是心裡揣着事兒,還為難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