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競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，抽抽噎噎地指着洋洋大聲控訴：“他、他拿車砸我！我就是想看看他的破車，他就用車子打我！還把我推倒了！我的頭好疼啊媽！”
李麗一邊檢查兒子的傷口一邊擡頭，臉色鐵青地瞪着張曉梅，眼睛都快冒火了。
“曉梅，你看看這傷口！這麼長一道口子，還流血呢！這要是留疤可怎麼辦？臉上留疤多難看！”
她聲音都在發抖，帶着哭腔：“我們競業可是要考軍校的！臉上留了疤，政審都過不了！這可咋整！他盼着去軍校盼了多久啊！”
張曉梅蹲下身仔細查看周競業的額頭，傷口确實有點深，滲着血珠，看着怵人，但不算太長，大概有指甲蓋那麼長，還沒到眉骨那兒。
她趕緊說：“李姐，咱們先别急，我這就帶競業去診所消毒包紮，别耽誤了，越早處理越不容易留疤。診所的王大夫處理傷口最拿手。”
她又轉頭，嚴厲地看着兒子：“洋洋，不管怎麼說，把哥哥弄傷了就是你的不對，還不快給競業哥哥道歉！”
洋洋的眼淚終于掉下來，小手裡還緊緊攥着斷掉的車，指縫都被車木刺得發紅，抽抽噎噎地說：“競業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搶我的車，我、我往後躲的時候，沒站穩，不小心碰到你了”
李麗冷哼一聲，鼻子裡“哼”的一聲，雖然沒直接罵人，但語氣裡的不滿明明白白：“現在的小孩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。我家競業平時多讓着他啊，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分給他一半，上次他想吃冰棍，還是競業把自己的給他了，結果呢？他就這麼對我家競業？”
她故意把話說了一半，剩下的意思再清楚不過，就是覺得洋洋不懂事，欺負人。
張曉梅強忍着心裡的不快，從兜裡掏出手帕，蘸了點水給周競業擦臉上的血，盡量放柔了語氣：“李姐，咱們先帶孩子去看傷要緊，别耽誤了處理。醫藥費我出，不管是打針還是買藥，我一定負責到底，絕不推诿。”
她又看了眼站在旁邊臉色蒼白的兒子，心裡又氣又心疼，氣他沒看好自己，咋就弄出這事，又心疼他被吓成這樣，小身子還在發抖。
李麗這才勉強點頭，小心翼翼地抱起兒子往外走，走兩步還回頭瞪了洋洋一眼，邊走邊數落兒子：“以後少跟這種沒教養的孩子玩，聽見沒有？省得被帶壞了！”
張曉梅鎖好門，牽着還在抽泣的洋洋跟上去。
路上，她悄悄蹲下身，問兒子：“到底怎麼回事？跟媽媽說真話，不許撒謊。”
洋洋抽噎着，斷斷續續地說：“競業哥說我的車是破爛，非要搶過去扔地上我不想給他，就往後躲他追過來搶，我沒站穩，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他額頭了車也被他搶過去掰斷了嗚嗚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