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衙比阮響想的還要簡陋,她雖然進過錢陽縣,但也隻是從縣衙旁路過,如今進來了才發現,縣衙裡不少東西都是壞的,後院裡甚至連一口井都沒有,喝水都要去外頭打。
屋頂的瓦片也有破損缺漏。
阮響看了眼跟在身後的縣令,目光中倒有幾分滿意。
她不是真正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,知道人性中的貪婪和權力本身的膨脹性,一個縣令,想真的愛民如子,不貪不斂,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。
所謂升官發财,讀書人科考,有幾個是真的為國為民?不過是想跳躍階級,升官後頭跟的就是發财了。
于是出一個包青天,就值得老百姓傳唱數百年。
“縣城裡有多少吏目?”阮響在縣令的引領下走進書房,她也不客氣,一進去就坐上了主位,“你細講來。”
縣令連忙看向縣丞,他眨巴眨巴眼睛,縣丞隻能歎氣道:“不到三十。”
阮響:“應當不大夠吧?”
阮響坐下的時候,一男一女站到了她的身後。
他們昂首挺胸,目不斜視,背上背着一根奇怪的東西,不是刀也并非劍。
氣勢非同凡響,縣令和縣丞因此都不敢小瞧阮響。
手底下有這樣的人,足見這個小女娃絕非幼童心智。
“縣衙,你們是不能住了,這兒得拿來辦公。”阮響翻看着賬本,但也隻是粗略翻一翻,真要查賬還得開庫房,讓賬房來對賬,“你們有住的地方嗎?”
縣令:“這我一家老小都在縣衙住。”
阮響問:“城内還有沒有空房?我問的是空房。”
縣令想起縣内那些破爛的空房,差點一口氣上不來。
“倒也不急着讓你們搬,要是空房現在住不了人也得去修一修。”阮響将賬本合上,“縣内的衙役有多少?兵丁有多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