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9章(第2頁)

到了正午,童兒給他送來了飯菜。

說是飯菜,也不過是野菜團子,野菜團子的中間包着一點雜糧。

父子倆并不說話,遞過飯菜後,童二便離開了田間地頭。

不止他們一家,村裡的家家戶戶都是如此。

他們村沒有一家人還有地,村裡所有的地都歸地主,男人剛成親的時候,因人生的高大,又老實肯幹,很得地主的看重,因此掙了些錢,娶到了媳婦。

隻是好日子沒過幾天,娘就生了重病,家中的錢都拿去抓了藥,他沒法子,隻得去找地主借錢。

利越滾越多,娘知道後,趁着夜色,自己跳了河。

爹在得知媳婦懷了孕後,為了不拖累家裡,找到娘跳河的地方,也跳了下去。

而男人連哭都哭不出來,他不知道自己和妻兒什麼時候會死,今日還是明日,不過是熬過一天是一天。

他已經全然麻木了,甚至感受不到痛苦。

鋤頭一次次落下,他的腰一次次彎下,仿佛永遠沒有盡頭。

婦人回到屋内,這間茅草屋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容身之處,屋中隻有一張由枯草鋪就的床,床邊是男人是自己做的矮凳和木桌。

她坐到矮凳上,伸手将搓洗後曬幹的麻皮搓成麻繩。

婦人低着頭,雙手不斷搓揉,她的掌心全是老繭,卻仍會感到疼痛,但她面不改色,雙目無神的繼續揉搓。

十根麻繩能換到一枚銅闆,而她一天僅能搓好一根麻繩。

想一家人不餓死,她一天無論如何都要搓兩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