場面完全不像是有喜事的樣子。
對峙半響,甯王率先低頭,他轉看蘇瓷,語氣不屑:“聽聞六指是修瓷的一把好手。”
他看着蘇瓷那隻纏繞着白繃帶的左手六指,繼續道:“本王這有一殘盞,你若能在一個月内将其修複完好,本王便不計較你此次失禮。”
甯王揮揮手,身邊的小厮立時捧着一個木匣子到蘇瓷身前。
匣子裡鋪着數層軟錦,裡面裝有幾片銀白碎片,薄如蟬翼,不過大部分都被火燒毀了。
蘇瓷看着上面僅存的花瓣紋理,心中震驚。
如若她沒記錯的話,這是“昙光盞”。
傳說裡能鎮國運,庇佑山河的昙光盞。
蕭執偏頭看來,擡手碰了碰那處花瓣,顯然也認出這些殘片是何物。
隻是甯王并沒有給他們拒絕的機會,他支頭揉着額角,說道:“一個月後,如果還沒修好,本王就隻好廢黜世子位并處死你這‘災星’了。”
廢黜世子?!
蘇瓷下意識轉眸看向蕭執,隻見他低垂着眼,仍然在看碎盞,仿佛方才甯王那番話裡提到的世子不是他似的。
世子沒犯大錯,基本不會被廢黜。
因為一個月内沒有修複好殘盞就要牽連蕭執,廢黜他世子身份,很可能還有宮裡那位的意思。
畢竟,這是昙光盞,能影響國運。
蘇瓷接過木匣子,應道:“是。蘇瓷定當全力而為。”
甯王好像還想在說些什麼,被蕭執搶先開口。
“說完了?那我們就先回去了。”蕭執颔首,拉着蘇瓷就走。
期間他還咳嗽了幾下,全然沒再看甯王一眼。
蕭執的步伐越邁越大,蘇瓷小跑着才能保持身形,不被他拽倒。
他看着病秧秧的,仿佛随時會就此倒下長眠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,蘇瓷掙紮了一下,都沒能掙脫。
她察覺到蕭執的攥着她的那隻手,體溫冷得有些不尋常。而且他的咳嗽次數也比平時多,面色慘白,額頭開始冒冷汗。
熟悉得就像上次毒發時那般。
隻是這次他好一些,那些星點并沒有馬上現顯。
蕭執随身帶着特制的丹藥,出了院子就張口服下。
“别讓人發現你的血能解毒。”蕭執啞聲道。
蘇瓷當然明白,沒傻到就在這裡用血替他緩解。她半架着蕭執,快步往回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