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人仗着伺候老太太久了,在外頭為非作歹,壞了老太太的名聲,不嚴懲不能警示府裡這群陽奉陰違的下人。”
衆人雖然知道張誠四人被杖責與穗禾有關,可老太太到底與胡嬷嬷之間主仆情義深厚,沒讓他們是受胡嬷嬷指使的事傳出去。
可如今陸瑾晏瞧着就是要發落了胡嬷嬷,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。
隻有穗禾立在一旁,垂着頭絲毫不敢擡起。
進府這麼多年,還是頭一回如此多的視線彙集在她身上。
陸瑾晏要幫她出氣,可這麼一來把她跟架在火上烤有什麼區别。
隻一個老太太,日後怕是要恨透她了。
“晏哥!”老太太又急又氣,“胡嬷嬷全是為了我,你難不成是在怪我這個祖母了?”
面對老太太,陸瑾晏身上的淩厲收斂了幾分。
“您不知道,她認了張誠當幹兒子,可那張誠背地裡染上了賭瘾,欠下一大筆賭債。”
“她心疼張誠,将您給她的賞賜大半貼補了進去。這還不夠,她竟昧下了您莊子上部分出息,讓那張誠賣了換錢。”
老太太的莊子可不止一處,她年紀大了,打理莊子大多交給陪嫁來的管事。
可胡嬷嬷硬是仗着老太太的信重,從中昧下一成的利,又多壓佃農幾層利,賬面上報多日常損耗,也就看不出不妥。
也是陸瑾晏因着胡嬷嬷敢同意張誠的假契書計謀,他才起了徹查胡嬷嬷的念頭。
這麼大膽,不像是頭一回做不法的事。
一查,果然讓他查到老太太身邊的大蛀蟲。
陸瑾晏邊說邊扶着老太太坐下,“您若是不信,孫兒有證據。”
老太太被驚得半天合不攏嘴,她看着面色難看的胡嬷嬷。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。
水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她自然懂,底下的管事謀些小利,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。
過去不是沒有抓出幾個蛀蟲,可今個她最信重的人也做出這樣的事,才是真的傷了她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