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真該死啊。
沈漾青掃視整個房間,發現唯一的區别,就是床頭櫃上擺放的照片。
在沈家,她的床頭櫃擺放的是她和他們七個人的家族照。
傅忱的床頭櫃擺放的,則是他們兩個人的單獨照片。
運動會上拍的,她被他抱在懷裡,舉着傅忱得來的冠軍獎杯,笑得毫無防備。
沈漾青:“”
真想痛扁這個照片裡的大傻子。
但不得不說,傅忱布置的房間,讓她有一種回到了沈家的錯覺。
隻是。
沈漾青皺眉。
他們從沒在沈家的老宅幹過那種事。
沈耀是在她十七歲那年死的,葬禮結束後,裴月争失蹤,沈家老宅隻剩下他們八個人和一堆傭人。
他們就在老宅裡住了三年,在她二十歲成人禮時,送給了她打通三樓的大平層。
生日派對就是在那個大平層裡辦的,事情也是在那裡發生的。
後來,她回老宅,在看到挂在高處的全家福那一刻,突然就不能呼吸了。
那張充滿家庭成員的全家福裡,攝影師為了美感,特意讓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坐在父母中間。
旁邊錯落站着的,是一群相貌出衆的男孩,其中還包括傅寒枭。
他們就像極其精緻的娃娃,面無表情地盯着鏡頭,目空一切,看不出任何的親密關聯。
就是這樣一張苦大仇深的老照片,像用一根釘子釘在她腦袋裡,揮之不去。
每當想到這張照片,罪孽感就像條蛇陰涼地從腳底爬上來,在她耳邊幽幽吐着信子,責問她都跟他們都幹了些什麼。
它是個警鐘,提醒着她是誰,他們是誰。
沈漾青捂住耳朵,突然一激靈,感覺到藥膏刺激性的涼意。
傅忱沉着臉,戴着醫藥手套,熟練且仔細地幫她上藥。
他頭發偏短,肌膚跟傅晏斯一樣是沒有血色的冷白,五官走勢斜斜向上,生得俊冷,有秀場強調的疏離高級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