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風幫這塊壓在所有人頭頂的烏雲散了,空氣裡卻沒有多少喜悅,反而多了一種詭異的死寂。
街上的人少了,那些平日裡喜歡聚在一起吹牛打屁的散修,此刻都躲在自家那破爛的屋子裡,門窗緊閉。
每個人都像是在黑暗中豎起耳朵聽風的老鼠。
他們怕。
怕黑風幫的報複。錢霸天的死,像一顆投入池塘的巨石,雖然沉入了水底,但那蕩開的漣漪,卻讓每一個水裡的生物都感到了不安。
胡小牛輕車熟路,帶着陳凡拐進幾條更加偏僻、泥濘的小巷。
這裡的屋子更加破敗,空氣裡彌漫着一股草藥、潮濕和貧窮混合在一起的怪味。
最終,他們在巷子最深處的一座土坯房前停下。
這房子比胡小牛之前住的有的一拼,牆上布滿裂縫,用黃泥胡亂糊着,搖搖欲墜。門是兩塊爛木闆拼成的,連個門環都沒有。
“應該就是這兒了。”胡小牛壓低了聲音,“這張玉梅性子孤僻,平時不怎麼跟人來往,就靠着一手半吊子的煉丹術,煉些不入流的藥散賣給過路的散修,勉強糊口。”
陳凡點點頭,上前敲了敲那兩塊爛木闆。
“咚,咚咚。”
聲音在死寂的巷子裡格外突兀。
屋裡沒有任何回應。
陳凡眉梢一揚,加重了力道。
“張道友在家嗎?有筆生意想跟你談談。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了進去。
過了許久,屋裡才傳來一個細若蚊蚋、充滿警惕的女聲。
“誰?我不做生意,你們走吧。”
“我們沒有惡意。”陳凡換上了一副最具親和力的語調,“張道友,前幾天在村口,咱們還并肩作戰過來着。我是陳凡,這是胡小牛。”
“陳陳凡?”
屋裡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