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敏的下意識扁了扁嘴:“奴婢真的是認真的!”
康熙搖了搖頭:“你起來回話吧。”
闵敏看了一眼魏珠,隻見魏珠閉着眼睛,可是眉心和嘴角卻寫滿了不理解。闵敏心裡苦笑了一聲,唉,你們這些人,真是不懂曆史智障的痛苦。她慢慢站了起來,皺了皺鼻子道:“皇上,奴婢是真的沒有想過自個兒的将來。坦白說,一來是一直知道,想也無用,二來是真的相信萬歲爺,一定會替奴婢尋一個好去處的。”
康熙幹笑了兩聲:“你這丫頭,怎麼連自己的事情都做起了甩手掌櫃?”
闵敏轉了轉眼球,直接福了福身子:“全憑萬歲爺做主。”
康熙故意學着闵敏的樣子轉了轉眼球:“那你看十四的前程可配得上你這顆七竅玲珑的心?”
闵敏知道康熙是在旁敲側擊的問一些話,這其實是她最害怕的事情之一。她并不知道,是因為康熙本來就有重用十四阿哥的心思,還是自己未來人的身份和十四阿哥有了情愫在先,康熙給他更多機會在後。她竟然有些害怕,害怕傳聞中十四阿哥在奪嫡大戰中落敗後的消沉,是因為自己開啟了那不可能的期待的緣故。
康熙見她不說話,又接着道:“還是說,老十四對你來說不過還是個半大孩子,你心裡有别的念想?”
闵敏知道自己非說話不可了:“皇上,奴婢現在可是禦書房當差的人,您若是覺得奴婢還有别的念想,莫不是懷疑奴婢私下買賣消息吧?這個罪責,奴婢可擔待不起,從頭到尾,奴婢心裡頭可一直隻有皇上和師傅的吩咐而已。”
魏珠對自己忽然被提到有些意外:“你這丫頭說話太沒規矩,萬歲爺,老奴可不曾想過在闵敏心裡能和萬歲爺,這樣,這樣,這樣”
饒得是魏珠在宮中多年,又是康熙無比相信的近身奴才,也不敢把平等或平起平坐那個詞說出口來。
闵敏噗嗤笑了一聲:“說一句僭越的話,萬歲爺可不要治奴婢的罪。”
康熙似乎頗為樂意看到魏珠這種局促不安的樣子:“朕恕你無罪,說。”
闵敏先在康熙跟前福了福身子:“奴婢待萬歲爺,就像書裡頭說的那樣,形同君父。君在前,所以辦差盡心盡力一絲不苟,父在心,所以才會事事小心處處關懷。”
康熙撫須點點頭。
闵敏又到魏珠跟前福了福身子:“師傅待奴婢,不僅處處悉心調教,更無時不提點教誨。可以說,奴婢現在禦前侍奉的所有技能,都來自師傅的費心費力。古人說,一日為師終生為父,所以,奴婢在心裡,對師傅也是有這份孝心的。“
魏珠看着闵敏一字一字把這席話說完,他眸子之中微微閃動,可是闵敏并不能猜透他在想什麼。
闵敏又回到康熙的書桌前道:“萬歲爺,不論知道多少事或有沒有可能預知未來,其實誰都不能子在今天知道明天發生的事情。所以誰都不能知道,對将來的諸多打算能夠有多少把握。對于奴婢來說,過好跟前的每一天才是最最要緊的,至于明天的事情,不是說車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橋頭自然直嗎?”
康熙認真瞧着闵敏的眼睛,良久,才大笑道:“不錯啊,有長進,終于不是關公戰秦瓊了。”
闵敏的臉微微一紅,手指卻絞的更緊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