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淵喉間溢出一聲低吟,他能感覺到血管裡有什麼在蘇醒,像是被雪埋了十年的種子突然觸到春陽,外殼“咔嚓”裂開道細縫。
“就是現在。”他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,按照功法運轉最後一個周天。
玄珠的震動頻率與心跳完全重合,石縫裡的白骨突然泛起幽藍熒光,像是被某種古老力量喚醒的見證者。
變故來得毫無預兆。
胸口驟然劇痛,像是被人攥住心髒狠狠一擰。
蘇淵猛地睜眼,額角瞬間沁出冷汗——他看見自己的皮膚下爬滿血色紋路,從鎖骨蔓延到脖頸,像條活過來的紅蜈蚣。
那紋路他再熟悉不過,三個月前礦場監工趙鐵山用淬毒匕首紮進他心口時,就是這樣的血光烙進了血肉。
“血契追蹤符!”
銀狐的尖嘯刺穿耳膜。
蘇淵轉頭的瞬間,那隻通身雪白的妖獸已撲到近前,銀瞳裡翻湧着黑紅的怒色。
但它前爪剛要觸及蘇淵肩膀,卻“砰”地撞在一層淡金色光罩上——那是玄珠自動激發的珠影護體,光罩表面流轉着細碎星芒,像把透明的星子編成的傘。
“你身上怎麼會有天機閣的禁術痕迹?”白狐退後半步,尾巴炸成蓬松的毛球,“他們用活人的精血養符,除非”
“除非這小崽子當初被種下符時,根本沒打算讓他活過三天。”
陰恻恻的聲音從洞外傳來。
蘇淵擡頭,隻見三道黑影破雲而來,最前面的修士手持一盞血色燈籠,燈身刻滿歪扭咒文,燈焰是妖異的紫黑色。
山風掀起他們的黑袍,露出胸口金線繡的“天機”二字——正是大乾王朝專門追蹤異寶、監察修士的神秘組織。
“蘇淵,你倒會躲。”
為首修士指尖掐訣,燈籠裡突然“嗤啦”竄出條赤紅鎖鍊,鎖鍊上墜着九枚青銅鈴铛,每枚鈴铛都刻着血煞紋。
“天機閣要的東西,豈容你私藏?”
鎖鍊破空聲像毒蛇吐信。
蘇淵瞳孔驟縮,他能清晰看見鎖鍊尖端泛着的暗紫毒光——這不是普通的攻擊,是要取他性命的殺招。
生死關頭,玄珠在胸口炸出刺目星光。
蘇淵眼前一黑,再睜眼時已置身于那方熟悉的星髓空間:頭頂是旋轉的星河,腳下是流動的星塵,連呼吸都帶着清甜的靈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