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執聿的眼底閃過諷刺,他扯了扯嘴角:“他既然都這麼說了,你應該相信他。”
這個回答,比直接承認更傷人。
陸恩儀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。
她上前一步,聲音裡帶上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:“那你是不是真的不記得你對我說過什麼?也忘了我曾對你說過什麼?”
商執聿看着她那雙寫滿傷心與急切的眼睛,腦海裡卻不受控制地想起她決絕地轉身,抛下重傷的他,獨自逃生。
他刻意避開了她的問題,目光轉向窗外漆黑的夜色,緩緩開口:“陸恩儀,我知道,你跟我結婚,一直都過得不開心。”
“既然如此,以後你自由了。”他将目光轉回她臉上,那眼神平靜得可怕,“以後你想做什麼,想喜歡誰,想跟誰在一起,我都不會再過問。”
陸恩儀的心,随着他這句話,猛然下沉,墜入無底的深淵。
她幾乎無法呼吸,艱難地問道: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你想離婚?”
“不是。”商執聿否定了。
“我隻是希望,以後你不要再限制我。即便不離婚,我們也可以繼續維持這種貌合神離的夫妻關系。”
其實,在那一刻,商執聿是很想說出我們離婚這幾個字的。
可不知道為什麼,話到嘴邊就像被什麼東西死死地堵在了喉嚨裡,任憑他如何努力,都無法說出口。
他不禁在心中自嘲地笑了一聲。
她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,自己竟然還如此固執地,想要保留這段可笑的婚姻關系。
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,病房裡隻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,和兩人之間無聲的對峙。
原來是這樣。
此刻,陸恩儀終于徹底地意識到,他是真的忘了。
不僅忘了,還帶着某種她無法理解的、根深蒂固的誤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