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僅忘了,還帶着某種她無法理解的、根深蒂固的誤會。
一切好像都是早就注定好了的。
就算她曾在那生死關頭心軟動搖,就算她将自己最大的秘密,那個小生命的存在告訴了他,命運也會用一場可笑的失憶來将一切抹平。
他們那場同生共死的經曆,非但沒能成為關系的轉機,反而像一個強力的催化劑,将他們加速推向了那個既定的、分崩離析的結局。
多麼的諷刺。
就在陸恩儀沉浸在冰冷的絕望中時,商執聿再次開口,打破了沉默:“陸恩儀,你還有沒有什麼話,想對我說?”
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,但捏着床單的手指卻洩露了一絲緊張。
商執聿在等。
他在等一個解釋,或是一句道歉。
他腦海裡反複回放着被她抛棄的事實,刺痛感依舊鮮明。
可他又想,當時的情況那樣兇險,她一個女人選擇獨自逃生,似乎也是人之常情。
如果他那時候是清醒的,一定也會讓她别管自己,先逃到安全的地方。
甚至,他會豁出性命去護周全。
那麼,如果她此刻能真誠地說一句對不起,他想,他不是不能原諒。
然而,陸恩儀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内心的掙紮。
她緩緩擡起眼,迎上他的目光,清澈的眼眸裡已經再沒有了先前的波動,隻剩下一片死水般的平靜。
她慢慢地點了點頭,輕聲說:“你的提議,我會認真考慮。”
這個回答,徹底擊碎了商執聿心中那最後一絲微弱的期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