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(第1頁)

旁邊坐着的人來得更早,也一直未見那顧琰之的面,便搖頭道:“不知,許是晚些出來。”

又有人問江夏王世子,這些人亦未見到,再加上太守顧晖之亦隻是露了面便不見蹤影,衆人不禁思緒紛紛,都在猜測是不是又生了什麼事。

顧氏後堂。

管事跪在地上,連連請罪:“府中人手不夠,顧槐便自告奮勇要幫忙,小人才給他派了事,不想他竟一夜未歸,不知跑到哪裡去了。”

坐在首位的顧晖之眉心一跳,卻未言語。

顧琰之起身上前踹了一腳,罵道:“不是不許他出府麼!你這蠢貨,竟敢違抗郎主之命!”

管事不知就裡,卻知自己犯下了大錯,抖着身子爬起來又跪好道:“都是小人的錯,二郎君再踢小人幾腳消消氣”

顧琰之卻不再理會,隻向外頭揮了揮手,頓時有兩壯丁進來,拉了那管事便走。

這架勢吓呆了管事,他張嘴要喊,未出聲就被擊暈,登時四肢軟下去,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。

顧琰之仍在咬牙切齒:“必是張勤所為!”

顧晖之亦猜到了這一點,不禁看向一旁倚案而坐的華服郎君。

穆元崇寬衫大袖腰懸金帶,手中轉着一個玉杯看得出神,并未注意到兩位舅父,顧晖之便低聲喚道:“世子”

穆元崇醒神,卻忽得笑了一聲,擡手将那玉杯擲向一旁的香爐,價值千金的玉杯應聲而碎,聲音脆比鐘磬。

穆元崇卻渾不在意,拍了拍手随意起身,開口道:“什麼大事,值得兩位舅父懸心。那張勤抓了人,總要獻到廣陵去,叫人守在刺史府外,不管是誰——”他擡目,伸手按了按:“暗箭,殺之。”

顧晖之與顧琰之愣在當地,一時都沒說話。

世子外甥的這個主意确實算是個法子,但是,那可是南徐刺史府,那阮平之雖出身庶族,但背靠宮中阮貴姬,近年頗得陛下器重,連南徐這種重地也交在他手,堪稱寵臣,在他府外公然刺殺,定要惹他生怒

“怕什麼?”穆元崇不悅地看着兩位面色僵硬的舅父:“阮平之算什麼?到時交我便是。舅父們放心,盡管去做。”

有他這句話,顧氏兄弟的腦子便都開始轉了起來。

眼下的情形對他二人已極是不利,若不能破局,他二人甚至整個顧氏都是處境堪危,世子之法雖得罪阮平之,但一舉可絕後患,險是險了些,有世子坐鎮,也沒什麼可怕的

顧琰之首肯,贊道:“世子的主意極好,那阮平之出身鄙陋,卻據高位,如今行事拖泥帶水猶豫不決,也該震懾一下。”

顧晖之還有些猶豫,畢竟水匪老巢被端,孫銀失蹤,孫金很有可能落入何氏大郎之手件件樁樁,都是不利,行險一搏,也不知是好是壞。

“大舅父?”穆元崇催道。

顧晖之無奈,隻得點頭。

除了那夜,連續幾日何氏都無動作,顧晖之也就安慰自己,許是那何琇有所顧忌所以未曾發作,也算合理。

但很快,現實就給了他們狠狠一掌,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心存僥幸,終吃大虧。